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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东营微文化”为东营市作协重点扶持公众号

平台宗旨:体现人性本真,歌颂人间温暖,传播正能量。感谢文学,感谢相识,感恩有您!

01

不是吹牛,我做出来的卤水猪首,你三围两村里问问,没有一个能做出来的。”红的炉火映红了的父亲的脸庞,父亲挽起袄袖子,一边用筷子用力地插着铁锅里煮炖的猪头,试着熟烂的程度,一边兴奋地跟我们这些晚辈们耀自以为是的烹饪技术。相当年,人家县一中的教务主任王昕老师人家可有头有脸的城里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可他就特别好吃咱做的这一口。人家给咱帮了那么大的忙,啥也不要咱的,就愿意要我做的这个卤水猪首,和咱家的大红枣仁华,你说对不?

仁华,说到这了,今年你去看王老师了没有啊你去给老师送袋子红枣去吧,这两年条件好了,枣咱就不到集市上去卖了。

“人家把你从农村拉巴出去,是多大的恩情,你一辈子也还不上人家这份大恩情。”这么多年以来,父母一直对王老师念念不忘。在父母心目中,我不看爹娘不要紧,可一定要去看王老师!我一个农村孩子,如果没有王老师,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虽然混的不怎么样,毕竟是跳出了农门,成了一名国家干部,结婚生子,工作、生活还算稳定,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还算是比较好的,让父母比较满意和放心的。其实,每次回家,父母都不知跟我絮叨多少次。“去看你王老师了吗?咱可千万别忘了人家,人家真是咱家的大恩人啊!有空你一定要去看看他啊!人不能忘本啊!”

在我的求学过程中,王老师与我之间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当然,这都与当年我个人的学习状况和身体状况有关。多少年过去了,这段“故事”,始终深埋心底。偶尔梦回旧日,醒来早已泪湿枕巾。

02

薄雾刚刚散尽,阳光慢慢地强烈起来,院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父亲站在我家院子里的老枣树上用力地飞舞着竹竿,大红枣儿就像下雨一样乒乒乓乓地溅落在地上。八、九岁的我站在门口,出神地看着父亲的身影,偶尔弯下腰来,伸手捡一颗枣儿放在口里,嘎嘣脆甜,好吃极了。当然,这些枣儿大部分是会被我父母拉出去卖了,只留下少部分晒干了过年时蒸年糕或者送邻居。这棵老枣树已经好几十年了,长得很粗大,树冠几乎遮盖了半个院子,树枝被枣压得弯弯的,有的几乎垂到地面上了。有时我一伸手就能够着,但枣不熟,不好吃,父母也不让我吃。

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觉得头晕,用手指着地上的枣儿转圈,然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父亲一下子扔掉竹竿,从树上跳下来,一下子抱起我来,“仁华仁华,”大声喊着我的名字,“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母亲闻声也急火火地厨房出来。二人急急火火套上驴车,我父亲赶着,母亲抱着我,就往镇医院赶。

“娘,咱这是去哪里啊?”出门不多久,我就醒过来了。“孩子,你可醒过来了,刚在你可把我们吓坏了。他爹,仁华醒过来了。”我父亲赶紧停下车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发烧。我说,我没事啊,我下去走走让你们看看。这时,我和正常的孩子,真的没什么两样。父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家人赶紧回家,该干啥干啥。怪了,这是咋回事呢?我父亲很是纳闷,以后再说吧,没事就好。当然,等我醒转来时,前面的那节我丝毫没印象,啥都不知道。多次出现这种情况以后,父母就很害怕了,趁晚上偷偷地套上驴车,悄悄地带我到了滨州,没钱因为家里穷,不敢去正规的大医院,就找了亲戚介绍的那个老中医给看了看。这个老中医确实厉害听说是从大医院退休的,来老家养老的,偶尔也给人们看看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人家只用望和切两招,就直接断定得的癫痫病。他说,你们放心吧,孩子得的这种病根虽难除,但并不可怕,很好控制。他给了一些自制的药丸,要求按时服用,用完了再来拿。药不贵管用,就是必须按时吃,否则可能又会发作。父母回来的路上,流着泪嘱咐我千万别对外人说,吃药的时候也别让人看见,让人知道了,会瞧不起咱,以后找个媳妇都受影响啊。 我年龄小,虽然不很明白父母的真正用心,但也觉着有病不是好事,也就很是听从了父母的话。后来,父母还是不大放心,在中考(考高中)以前,父母刚卖了个猪,就拿着卖猪的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带着我到县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令父母高兴的是这种病,医院根本检查不出来。这也就证明我身体没啥大的毛病,也就不妨碍我参加升学考试了。

 

03

“喜鹊渣渣叫,必是贵人到啊!”我们一家人家正围在锅台边吃饭,母亲突然指着老枣树上渣渣叫的喜鹊说。也许以前没注意,可不是咋的,今天的老枣树上竟落下了七八只喜鹊对着屋门不停地叫着,迟迟不肯离去。“吃饭吧,我们净些个穷亲戚。再说,到我们庄户人家家里来的,能有什么贵人?”父亲放下饭碗,“快吃饭吧,吃晚饭还要上坡锄地呢?仁华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在家里看书。”

对于母亲,我是很佩服的,有时候猜的或者说是预言的很准。每天中午,父母都喜欢喝茶,当然不是什么好茶,都是大把抓的那种茉莉花茶,再放上自己炒过的、自己种的、干瘪的卖不了的大枣。喝着味道还行。

一天中午,我刚给母亲茶碗里倒上茶水,我母亲接过杯子就说,今天我们家来客人了,有人来看我了。我说:你咋知道的?“咋知道的,”母亲说着话,把自己杯子里茶水喝掉,“你再给我倒一杯,你看看我的茶碗里这根茶叶杆,直立着,在水里不停地转圈。”母亲,未说完,我的二舅来了,说是村子里抽湾,分了鱼,来给我们家送鱼。我心里觉得很神奇,又解释不了,就觉得母亲说的话绝对对啊。

“今天,家里一定来一位贵人,那贵人会是谁呢?”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04

“仁华,仁华在家吗?”我们一家人刚吃完饭,正准备下地干活。院子里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来。前一个人我认识,是我的同学王晓,后边推自行车的人我不认识。

“仁华,我哥来给你送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了。”王晓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悄悄地说。王晓哥的名字我非常熟,是我们镇上自恢复高考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是我们镇的骄傲,也是我学习崇拜的榜样,更是三围两村家长教育孩子的典型。

  “大叔,我是九神堂村的王昕啊!给您老人家贺喜来了!”未等我父亲开口,后边的人把自行车在墙边停好后,双手抱拳大声地说。只见王晓的哥哥高高的个子,身穿中山装,戴着茶色宽边眼镜,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身上透着一种精神、精明和睿智的光泽。“来、来、来,”父亲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的不知咋应付了。“来,先到屋里来做。”倒是我母亲沉得住气,赶紧把王晓他哥让到屋里,我父亲陪着王晓的哥坐在我们的椅子上,母亲赶紧端茶倒水。

  “大叔啊,这是仁华的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你给收好。仁华考得很好啊,全县第一名,全县的状元啊!”说着话,把蒲台县第一中学录取通知书递给父亲,“我作为仁华以后的教务主任,谨代表浦台县第一中学对仁华同学表示热烈祝贺和欢迎!仁华在我们学校,你老放心就行,我就当是我的亲弟弟看待啊!”

  “还得请老师多费心啊,倒是脱不了给您添麻烦啊!”父亲把王老师的茶杯填满水后,感激地说。

  “大叔,谈不上费心。我们是老乡,仁华又和王晓同学,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直接和我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如果学费不够的话,也可以先从我哪里给他垫上。”王昕主任信誓旦旦地说。

  “学费够,学费够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仁华和你说。由您在哪里罩着,我们就放心了。”母亲笑着说。

母亲赶紧炒了两盘鸡蛋,让我父亲陪着王昕主任喝酒、聊天。我和王晓高兴地在院子里玩,把老枣树上红熟了的大枣几乎都打了下来,准备临走时都给他们带上。我很是佩服我的母亲,就在我父亲陪着王昕主任喝酒、聊天的时候,自己宰杀了还在下蛋的老母鸡来招待我的同学和我未来的教务主任。我不知大人们在酒桌上怎么说的,反正王晓和他哥走后,父母很是高兴了一阵子。母亲还跪在院子里单独发了钱粮。“仁华真是有福啊!碰上贵人了。”父亲一个劲地憨笑,“怪不得早上喜鹊来报喜啊!呵呵。”

 

05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九八三年,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离家四十多公里地的浦台县第一中学。录取通知书还是我初中同学王晓的哥哥王昕老师亲自给我送到家里来的。

我们村是一个距蒲台县城八、九十里地的偏僻乡村,一个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庄稼地里,只有两条通往外边的小胡同,很窄,一辆牛车刚好通过。我家就在村子最北边,出门沿着一条羊肠小路,穿过一片片庄稼地,就到了通往镇上的大路,其实就是一条宽点的土路,洼洼坑坑的,很难走,尤其雨雪天气简直就难以成行。镇上当时还没有去县城的公交车。父母一开始就用小毛驴拉着地排车来回接送我。后来王老师就对我父母说“我有自行车,王晓回去,带着他就行,王晓不回去,我就带着他,你们放心吧。”这样,不是开学或放假,行李不多的话,我就坐着王老师的自行车回家。一年冬天,王老师送我回家,我突然从车子上摔下来,就啥事不知道了。醒来时,发现我躺在王老师怀里,他用自己的黄大衣紧紧地裹着我,自己紧咬牙关,冻得浑身发抖。“唉,你可醒了,吓了我一跳,走,咱回家!”后来,王老师冻病了,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每当想到这些,我都想流泪。天冷了,当时我的棉衣很薄,王老师就把他那件半成新的黄大衣洗干净了送给了我,至今还放在我家的衣柜里珍藏着。

王老师的妻子在县供销社工作,心地善良,对我们也很热情。经常送我们一些本子和笔。他们单位搞活动减价的或者是残损的卖不了的分给她的东西,她认为我们需要的,比如洗脸盆、香皂、毛巾之类等,也经常拿给我们用。逢年过节或星期天我不回家,也经常叫我到他家里改善一下伙食,还经常给我送壶热水、送点水果、送点稀饭什么的,甚至有时还帮我和王晓洗洗衣服。

我父母总觉得光麻烦王老师一家很过意不去,经常让我捎点大枣、绿豆、花生等土特产给王老师。要是我父母来接我,总是到王老师家里给送点东西,寒假大都是送自己做的自己都不舍得吃的卤水猪首。

06

当年,我们镇考上县一中的只有的四个人。王晓、繁荣、昌盛,还有我。后来听同学说,王晓不是考上来的,是他哥让他来的,怪不得学习不跟趟。王晓距我家最近,也有8里多路。繁荣和昌盛是一对孪生兄弟,长相神似,甚至他们的父母不仔细辨认,有时也会认错。可我们的教务主任王昕老师(王晓的亲哥)一下子就能认出谁来,真的令人不可思议。我们找机会曾问过王老师,这是为什么。他笑着说观察什么事物要用心,要迅速抓到其特殊性。繁荣和昌盛最大的区别在于昌盛脖子后面有一颗大黑胎痣,只要他稍微一扭头就能看的到,而繁荣没有,我们都很佩服王老师敏锐的观察力。

老师、同学对我都很好,特别是我的同学王晓和他的哥哥王昕对我更好。当时,学校正在搬迁,新旧校舍相隔5里多,男生白天在新校舍上课,晚上到旧校舍住宿。为了方便,王昕老师就让我和王晓住在新校舍他家的储藏室里。也就是一间小南屋,里面摆上了张上下铺的单人床,他又从学校给要了一张书桌和一条长凳,冬天王老师还给生上炉子。

繁荣和昌盛很是羡慕。如果我和王晓有一个回家时,他弟兄两个必定有一个过来住下。偶尔天不好,比如刮风下雨了,我们四个人就一起挤在这一间小屋子里。

王昕老师总想方设法弄些北京海淀区等外地的高考复习试卷让我们做,有空时也会给我们细讲一些解题方法。我和繁荣学习好,基本上包揽了全校的前两名。繁荣除了自己学习外,有时间就辅导昌盛。王晓有难题就问我,我有空就辅导王晓。王晓遇到难题,就问老师,可老师讲的,他听不懂。我一讲他反倒明白了。这样,他总是喜欢问我,我也尽心尽力地给他讲。王晓进步很快,可基础太差,考到中游,已经是很不错了。

 

07

高考结束了,虽然我认为自己发挥正常,可还是名落孙山。而平常成绩本来不如我的王晓和繁荣都考上了本科大学。复读一年,我和昌盛就住在王老师的储藏室里,王老师对我们更是关心备至,热情有加。我们这一年都很顺利考上了理想的本科大学。

大一快结束时,我们几个班干部到商场去买运动会的服装,转的时间太长了,我竟忘记了吃药,结果癫痫病犯了。醒来时,已躺在了学校附近的医院里。学校让医院给我做检查的同时,通知了我的父母。医院没有检查出什么病来,大家也就放了心。校方热情接待了我的父母。一方面安排食宿,一方面介绍我的情况。学校给安排的食宿很好,这是我父母这么多年来住的最好、吃的最好的一次。我父亲是个实在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有现在那些聪明人的 “远见卓识”,拉着副校长的手动情地说,“谢谢学校,谢谢校长!孩子让你们费心了!你们放心,咱孩子从小就有这样的病,不碍事。”“什么病?”“癫痫病啊。”“那你们先回家养一段时间再说吧。”以后,我就被勒令退学了。

唉,我那实在的父亲啊,我真不知和你说什么好。被大学赶出校门,我几乎崩溃了,不吃不喝蒙着头睡了好几天,像傻了一样。父母也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悄悄流泪。再后来我就辍学在家,跟父亲务农了。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当时由于自己的虚荣心和单纯无知,偶尔埋怨一下父亲外,我从来就没有为此怨恨过父亲。什么事情都有其偶然性和必然性,在我心目中,父亲是高尚的,至少不像现在社会上,有的人为了个人一点小利益,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甚至进行欺骗、讹诈。在这一点上,我是理解父亲的,尽管至今村子里还有些人,为此说我父亲傻,说父亲应该隐瞒病情,至少跟学校要点说法,给点经济补偿。其实我对学校也没什么意见,学校有规定,自己身体确实有病,无可厚非。

王老师不知是听谁说的,又一次匆匆赶到我的家里来。“仁华,你要振作起来!怎么这么点挫折都经受不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从头再来,这个学校不行,咱再换个学校,再去复读,考一个不受限的学校和专业不就行了么?”“走,到我那里去吧,别憋在家里难受。”父母对外就说我出去干临时工了,谁也不敢说我是去复读,怕村里人笑话。由于我受到的刺激很大,精力很难集中,复习的时间又短,也就是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吧。高考成绩还算好,虽然没有考上本科,还是被上海的一所大专录取了。这个学校的专业,我的病不受限制。说来也怪,我的病竟好了,即使不吃药也再也没有发作过。父母去问那个老中医,他也惊叹说真是奇迹,大概与年龄有关吧,自然而愈,不好解释。反正是好了,我又圆了我的大学梦,一家人满心欢喜。

 

08

在我大专快毕业的时候,繁荣到上海出差顺便来看我。人家兄弟两个都是大学生,在我们镇上挺有名气的。你别说繁荣这小子,还真行,工作两年已经成了某国有企业的销售科长了。我早听别人说,他毕业后春风得意,供应着昌盛上大学。感谢他条件很好了,还能记着我这个老同学,有机会还来看看我,并且不由分说强给我留下了二百元现金,我推辞不要都不行。你想,一九九三年,二百元钱是个什么概念啊。我的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激、又是高兴。因为是周末,所以在他住的宾馆里,我俩喝了个不亦乐乎。醉眼朦胧中,我发现繁荣的脖子下面竟有一颗明显的黑胎痣。“繁荣,你小子不是繁荣,你是昌盛,你小子敢糊弄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瞒你了。我就是昌盛,我告诉你,你不能出去乱说啊!你说了,我饶不了你!”繁荣红着眼睛,喝的已经站不稳了。 “我哥学习好,复读一年,肯定还能考上,我呢,再复读一年也不一定考上,我替我哥上的大学,托王昕老师给办的,”“偷梁换柱,就和当年的地下党一样啊,你们真应好好地感谢王老师啊!”“早就谢了,我父亲卖了一头牛啊。你明白吗?一头牛啊!”

我送昌盛到长途车站时,昌盛很神秘地告诉我,王晓现在已改叫我的名字了。我以为昌盛昨天的酒还未醒,说醉话,就没有往心里去。前几天回家看父母,听父母说,繁荣和昌盛由于在孝敬父母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繁荣的妻子以昌盛顶替繁荣上的大学为由要求昌盛赔偿损失。昌盛妻子则说已经供应繁荣上大学,还帮他买了房子等,已经仁义尽致了,没有欠情了。双方矛盾激化,大打出手,闹到法院,不知法院咋调解的,事情才得以平息。

 

09

多少年过去了,我早已参加工作,娶妻生子。虽然是白开水一样平淡而又卑微的生活,却也心安理得。这些陈年往事,就如头上的白发,往往就会不自觉地冒出来,成为不愿回忆的回忆。王晓也真的改成了我的名字,并且已成了外地某某单位的领导,这是我近期才从电视新闻上获悉的。

“对了,仁华,王老师今年回家过年吗?今天都腊月28了,如果他回来过年,也应该回来了。你去他村里看看他的吧,趁着着猪头肉还热,捎上袋子大枣。” 父亲转过身来,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爹,我听繁荣说,王老师早已退休了,到外省给他的女儿看孩子去了。以后,他回来了,你放心,我一定去看他! ”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故意来糊弄我父亲的。王老师确实早已退休了,到外省给他的女儿看孩子去了。我的父母也不知道王晓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他们说。

“那也行,一定记着啊!”

其实, 每次回家,父母总是这样很感激地问,“去看你王老师了吗?咱可千万别忘了人家,人家真是咱家的大恩人啊!有空你一定记得去看看他啊!”

“行!”

我满口答应……

作者简介:闫同兴,男,1969年出生,笔名童心,山东地税文学社副秘书长、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时代文学》《山东文学》《当代小说》《青海湖》《山东作家》《新世纪文学选刊》《当代散文》《中国文学》《黄河口文艺》《山东地税》《诗民刊》《工人日报》《中国税务报》《大众日报》《联合日报》《东营日报》《胜利日报》《运河》《齐鲁税苑》等报刊杂志,著有诗集《走过雨季》、诗文集《紫葚飘香》、短篇小说《落单》《真的忙坏了》《他和她》《锣又响了》《八婚》《玉镯》等十多篇。其中诗歌作品曾入选《2010年中国网络文学年选》,短篇小说《落单》被选入《齐鲁文学作品年展2016.小说卷()》。现供职于东营市地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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