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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难忘的春节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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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难忘的春节

作者丨 徐欣祥   摄影丨孟晓峰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春节一天天临近,年味越来越浓。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精心筹划着过一个舒心祥和的新春佳节。商场,超市拥满了熙熙攘攘购物的人群,就连雪后的露天大集,也是人流如织,摩肩接踵。深冬的严寒,阻挡不住游子回家过年的匆忙脚步,工作的辛劳难掩人们亢奋愉悦的心情。童年的幸福写在孩子们的脸上,日子的甜蜜漾溢在大人们的心里。此情此景,不禁使我想起了少年时候那个难忘的春节。

 一九六一年,我刚满十二岁,一个姐姐,三个弟妹,都还少不更事。父亲在外工作,一家人的日子全由身体瘦小的母亲一个人撑着。那时候,生产大队食堂的“大锅饭”刚刚散伙,允许庄户人家自己在家做饭吃了。但是,当时正处于“三年困难”时期,由于天灾人祸的干扰,生产队根本打不出粮食,各家的吃饭只能靠那点少得可怜的“统销粮”。尽管我们家是有“外汇”的职工家属,但仅凭父亲那三十几元的工资,对一家的日子也是无济于事。因此,生活十分拮据,常年只能吃糠腌菜打发日子。盼着过年吃顿饱饭或吃点好的成了我们最大的奢望。记得那时候有首童谣:“抹鼻孩儿,盼过年,过年吃个肚儿圆,穿新衣,放鞭炮,大人还给压岁钱。”

一进腊月门儿,“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我们,全然不知日子的艰辛和母亲的忧愁,不断扳着指头数离过年还有几天,并一个劲儿地缠着母亲赶集买年货。母亲是个吃苦耐劳,性格要强的人,她知道手里没有钱,置办不了过年用的东西,只能早早地把我们姐弟几个只能在过年时穿的衣服拿出来,该晒得晒,该翻新的翻新,以备过年时让我们穿得干净新鲜一点。为了让我们有盼头,母亲把平时舍不得吃的几斤小麦,地瓜干到碾坊里压成面粉,等到过年时候吃。

 腊月二十三,是庄户人家“辞灶”的日子,俗称“过小年”。晚上,母亲为我们做的萝卜馉饳,尽管不是什么好饭,可我们吃着味美可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把我和弟弟引得端着碗跑到天井里,看着我们冻得发紫的小手,母亲安慰我们说,你父亲快来家了,等他来了家,给咱买年货,也买爆仗。

 谁知道,过了腊月二十三,父亲托人捎了十五元钱,并捎信说,过年不回家了,因为当时他在县移民办公室工作,事情特别多,春节要值班。年前村里只还有一个二十八日的“穷汉集”,一般买卖东西的人很少,若碰上变天,有钱也不好买到东西了。虽然母亲手里有了钱,可看着阴沉沉的天,她还是心里发愁,坐立不安,唯恐下了大雪把集隔了。

 真是穷汉赶上闰月年,事情是那么巧,年集的那天早上,母亲一开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寒风吹得人直打颤。母亲急忙叫起我,攥上父亲捎来的钱,娘俩踏着皑皑白雪,冒着刺骨的寒风,赶到了集上,运气算不错,还有几家卖东西的。母亲买了十几斤萝卜白菜,还买了二斤猪肉,直到回家放下东西,母亲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

大年初一早上,清脆的爆竹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当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第一个起来穿新衣服时,看到母亲已在灶前烧火煮饺子,浓浓的烟雾与热气弥漫了小小的屋子,母亲站在灶前边舀水饺一边像是对我们又像自言自语,过年了,又都长了一岁,过年能吃上包子就是好年啊!昏暗的煤油灯光下,我分明看到母亲两眼噙满了泪水。 临近中午,当我们姐弟几个给邻居长辈们拜完年回到家,母亲已早早地做好大年初一最好的一顿午饭。围着黑乎乎的灶台,吃着没有掺谷糠和野菜的地瓜干面“馒头”,就着有丁点猪肉末的白菜,我们姐弟几个顾不的弄脏了只有过年时才能穿的“新棉衣”,也顾不得说话,那个狼吞虎咽的吃相,现在想起来还十分可怜可笑。母亲对我们说,都慢点吃,锅里还有菜,过年了 让你们吃个饱。直到这时,母亲憔悴的脸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俗话说:“年好过,节好过,日子难过”。五天的春节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而我们却意犹未尽,只愿意多过几天年,多吃几天好些的饭,全然不知大人的忧愁和劳累,不知日子的艰辛和漫长。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瞬间,这个春节过去了五十多年,每每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但还是说一句,我们的童年日子尽管是苦涩的,可心情是快乐的。

作者简介:徐欣祥,广饶县大码头央一村人,已进入古稀之年。小学文化,从小热爱阅读及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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