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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 园 情 思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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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 园 情 思

作者丨蕉下客   编辑丨张旋

        魂随画角梦中行,几番徘徊到门庭。

      尔今轻启铜绿锁,且听一段沈园情。

                                           ——题记

      如果没有墙壁上的《钗头凤》,沈园或许只是个寂寞的园子。可是,当放翁挥毫泼墨完,一切都已改变。有关沈园内外的一段哀婉故事,也许你也听说,但请允许我再一次在这里赘言。

      陆游与唐婉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陆游少赋文采,唐婉善诗善琴。一个是南宋文坛的青年才俊,一个是温柔娴熟的大家闺秀,两人的结缡,应是天作之合了。按一般的思路揣想,才子佳人应是最完美的人间神话吧。两人曾在沈园相依相伴,观鱼赏花对弈,谈诗论画畅饮,“少年不识愁滋味”,沈园的一花一木,一亭一台对于二人来说,也算是旧相识了吧。然而好景不长,三年之后,陆游竟以一纸休书,结束了这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这显然不是陆游的本意。但根据文献,二人令千百年来人们扼腕叹息的分离仅因为"唐婉不适母意"。

 后人很难想象,陆母作为唐婉的亲姑母,为什么会对唐婉如此不意。何况唐婉对她那么尊敬,对陆游又是那么体贴。难道理由又仅仅是“二人过于缠绵”影响了陆游的仕途?陆母便开始对唐婉百般挑剔为难,这对于“姑色稍不怡,衣衫湿泪痕”的唐婉来说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折磨。而对于至情又至孝的陆游来说,又是多么两难的境地。事实上却是陆游力主抗金受朝中主和派排挤而抑郁不得志,而这个结果却要由无辜的唐婉来承担。一纸休书,在母亲如释的笑容和妻子无言的泪水里,陆游注定一世寂寞。

      在离开了唐婉的日子里,陆游依旧仕途不顺,颠沛流离,不知陆母又做何感想?命运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然后又抛到天各一方。而当感情的岩浆逐渐冷却后,又将二人牵扯到一起,它则躲到一边静静地欣赏自己这件残酷的作品。陆唐不幸成为这作品的主角。九年之后,陆游再次踏入沈园,竟遇到了与赵士程同游的唐婉。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沈园未变,唐婉依然,只是旁边那个人不再是他陆游了。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应该久久定格吧。此时,百感交集,感慨万千这样的词语恐不足以形容。

      最终,唐婉命人为陆游备下佳肴美酒,自己则匆匆而去。陆游在剧烈的感情激荡中面对周围这一桌珍馐,内心浪滔翻滚,在雪白的 壁上凌乱地写下流传千古的《钗头凤》:

       黄藤酒,红酥手,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相传,唐婉曾和词一首,不久便抑郁而终。其词如下: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如今,这两首《钗头凤》被同刻在一块石板上,紧紧相依。让人忍不住伫足惘思。这一段沈园重逢不知引出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泪。

      尤其是源于斯,传于斯的婉转越剧将这段江南小儿女的故事演绎的痛彻心扉。在06年越剧百年庆典时,浙江小百花越剧院重排。

      陆游与唐婉。在二十一世纪的舞台上,后人仍在演绎:憔悴的唐婉泪眼婆娑的望着奋笔疾书的陆游,二人在《钗头凤》的背景音乐里擦肩而过,身后落花如雪。在那样一个下午,看到此,我再也忍不住眼里泪水,耳畔似乎听到哀哀画角。

      但事实上呢,八百年前的一天,或清晨或傍晚,或晴或雨,二人相见无言。在陆游的凝眉和唐婉的泪水中一切匆匆而过。陆游怅然走到墙壁下,失神地写下。唐婉不一定看到,后人不一定看到,也许一夜小雨就让它烟消云散,谁也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故事发生。从此之后,再无音信。两人就这样分开了,永远地分开了。两人同处的三年时光,唐婉在“独倚斜栏”的时候不知回忆了多少遍,而对于陆游,恐怕是他一生最美最长的一个梦吧。

      梁山伯与祝英台最终化成了蝴蝶,刘兰芝与焦仲卿最终变成了鸳鸯鸟。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在故事里那么完美,而现实,注定了残酷与无奈。

      对于陆游得知唐婉去世后的情形也无可考察,我无力去揣想。不禁想到《牡丹亭》里的句子,“问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肠心痛”。

      时隔四十年,年愈古稀的陆游终于又一次来到沈园,写下了悼唐婉的绝句:“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亭台。伤心桥上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做嵇山土,尤吊遗踪一泫然。”如此看来,放翁的一怀愁绪从未散去。

 往日的“惊鸿影”还浮在眼前,“尤吊遗踪一泫然”,唐婉若泉下有知,应是“衣衫湿泪痕”了。

      陆游八十五岁时,最后一次来到沈园,写下了最后一首悼唐婉的绝句:“沈家园里花似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也许他自知大限将近,来完成最后的情感纠葛。他一生诗作近万首,却没有一首为母亲及续妻所作。因为他一生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沈园。我们知道他僵卧孤村尤“铁马冰河入梦来”。沉吟病榻,人生弥留尤“但悲不见九州同”,却不知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那就是沈园。当他吟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的时候应是含笑而去,因为,他终于可以去见他一生伤心之人唐婉了。

      沈园,一个美丽的见证。伉俪同游的惊鸿影,别后重逢的孑孑然,白发放翁偏对浓艳桃花悼唐婉.无言泪千行,梦里依稀再现青春时光,流虹共赏  。一切都很难揣想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只留下这几篇诗稿,但他却那样让人忍不住唏嘘。无风的午后翻开全宋词,薄薄几页。

      氤满了西天的忧伤汹涌而来,MP4里吴侬软语似从千年前传来,我的泪流便流下来。

东营微文化编辑部

顾问:陈谨之  橄榄绿   鲁北   清泉

主编:郝立霞

副主编:张永君   郝立新 

编辑:张旋   任晓娣   吕娟娟   文姐

外联:郭杰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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