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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有的经历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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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有的经历

作者丨郝俊荣    摄影丨旅途

人生在世是不是要经历千百种体验,才算是一个完美的人生?美好的不必说,可有很多的经历是我不想要也不愿要的,但它总是不期而至,不给你打一声招呼,不容你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正如现在的我——由于尺神经损伤我需要做一个手术。

做手术的前一夜晚饭不让吃,也就是在这一刻,我开始紧张害怕了。等待的这段时间好难熬!我的手术偏偏又从上午等到下午四点多还没开始,也不觉得饿,心里满满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一会儿在床上趴趴,一会儿走到门口向走廊两头望望。走廊里满满的是陪床的人,也有几个已经做了手术的,抱着一只白花花的缠得像个大粽子的手,在走廊里来回悠闲地溜达。此刻看到他们我好希望,现在的我也如现在的他们已经做完了手术,也如他们这般的心平气静地溜达着。唉,折回头,把脸埋在枕头底下,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难受啊,从头到脚一直是一种似疼非疼的感受,好折磨人啊!也奇了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我竟往厕所跑了不下八遍,好煎熬啊,这等待!

“22床该你了。”把头埋在枕头里正在神游的我,终于听到了这句让我盼望而又害怕的话。站在病房门口,愣愣地看着那个从手术室来领人的白大褂,他站在护士站的台子旁正在写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没见人过去,扭头把目光投向我:“怎么?害羞了?”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您老真逗,我哆哆嗦嗦得移向他,颤着声:“我不害羞,俺,害怕。”他却一笑:“怕啥?又不疼,睡一觉就出来了。”然后看着我脑袋向走廊的那头一摆,“走”,一个潇洒的转身径自走了。

我跟在白大褂后面,不停地向他可怜的传达着我此时忐忑的心情:我很害怕,我很害怕。知道说了也没用,就是想说。白大褂头不回脚不停地安慰我:别怕,不疼。我暗自一哼,骗谁呢,不疼,那是因为刀子没割你的肉。唉,想什么也白搭,蔫蔫地跟着他进了电梯,出来也就到了手术等待室。白大褂指了指一个小方凳让我坐着等,自己腰一拧进到正对着的一个略大一些的门里再没出来。

坐在凳子上,后面依着墙,满眼是医院里那种可以推病人走动的窄窄的床。正对着门的一个手术室正在进行一台手术,透过模糊的玻璃能够看到一堆人在那里晃动。抬眼看时,可巧有一位医生开门出来,在他背后的手术台上,正有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被血染得一片红,手里的镊子上夹了一个红的软的东西在空中晃。心里不知泛起了什么感觉,立马把眼闭上了,黑暗里依然是那个在空中晃动的红的软的小东西!我把凳子向一边移了移,错开了那扇正对着的门,眼睛一直闭着,耳朵却不曾落下一点声音,时不时有病人从手术室通过电梯回到病房。唉,啥时候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如此煎熬了。

“22床进来吧。”多么平淡的一句话,甚至于有些温柔,我却全身一哆嗦,惊得猛地睁开了眼,我看到的不是白大褂,是手术室里特有的绿大褂,同样是一个潇洒的摆头,我便如牵了魂似的木木地跟着他走了。经过了几个手术室后在第七手术室拐了进去,手术室里我除了看见几个绿大褂和房子中间一个窄窄的手术台,眼里再无它物了。

“上去躺好”

我上去躺好。

“你冷吗?”

“不冷。”

“抖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为啥。”其实到了这地步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只是这身体就是止不住地抖。

几个绿大褂围住我开始各自的工作,有两个看着旁边的一个仪器上的图像在向我的脖子上扎针,针尖碰触到的地方麻痛感直到手指尖——他们找的就是这根神经。只一会儿的功夫,喉间仿佛被一个大大的圆环紧紧地撑起并且异常的干燥,舌头不灵活了,声音也变了,鼻子也呼吸困难了。

一个声音说行了,于是他们给我挡住脸,开始侍弄我的那条将要手术的胳膊。我知道他们要在我的胳膊上动刀子了,可是我觉得我的胳膊并没有失去知觉,于是,我拼命地动着那条胳膊,吐字不清地嚷着:“我、的、胳膊、还有、感觉,不能、割!”

“别动!你这个动法,怎么给做你手术?”一个声音很严厉。

我不敢乱动胳膊了,可我的手指在拼命地伸缩做着攥拳的动作,以此来证明我的手还有感觉,不然它就不会动了。

他们不理我,依旧包裹着我的胳膊。

“我的手,不能割,还没麻!”我着急地哭喊着,这些人咋这么冷血,说没麻了,还不停下来等一会儿。他们继续着他们的工作,我继续动着我的手指。

在我忙着动手指的时候,忽一扭头,我看见了一扇大开的门,门里五彩缤纷闪着光。我好奇地探头,哇,好漂亮!好奇特!我进入到这扇门里,仰着头贪婪地看着,如醉如痴。这里的景物仿佛在一个长廊里,我脚下是一条如蛇形弯曲的小道,而我的脚下也如踩了风火轮一般飘飘忽忽游走在这奇景之间。这里的景物我从没见过,真的可以用新,奇,特三个字来概括,呵呵,我咋这么幸运啊,这么好的美景只有我一个人独享(除了我,再没第二个人了),嘿,心里那个美,那个得意,恐怕此时我的脸上已经盛开着一朵鲜花吧,嘿嘿,也找不到一面镜子照照。

美好的事物和心情总是走得那么快,由于我的贪心,走马观花式的欣赏使我很快走到了尽头。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呢,仿佛一个充满阳光的洞口就已在眼前了,白亮的光斜射进来,太亮了。我闭住眼睛不禁抬起胳膊挡在眼前,此时,哦,这抬起的左臂有点疼,又仿佛被谁使劲攥了一把。

“喂,醒醒,手术做完了。”有人在拍我的脸。骗谁呢?我分明去看风景了,哪里做什么手术了。不过,眼睛还是睁开了一条缝,外面好亮啊,我仿佛是一个躲在蛋壳里的小鸡向外瞅了一眼,感觉外面不好玩,于是,哗的一声就像拉窗帘一样把那条缝挡住了,还是这里好玩,让他们叫去,才不管呢。嘿嘿,我心里得意得很。

“滴滴——嘟”,“滴滴——嘟”,好烦,这是什么啊?这么吵,声音离我很近,感觉就在我脑袋旁边。我睁开眼,努力扭转头,就在我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方形仪器,声音就是它发出的。

“你可真能睡,七点多出来,十一点多了才醒。”老公看着我笑。

啊?这么说我真的做完手术了?

哦,我终于可以放下悬着得心了。

作者简介:郝俊荣,河口区李坨村人,70后,自由职业。

东营微文化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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