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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前的梅树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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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前的梅树

作者丨熊璐   摄影丨旅途

一本熟悉的书籍,一张泛黄的照片,一束冬日的阳光,就这样将我拉进了时光的隧道,回到了我那魂牵梦绕的梅树下。

记忆中故乡的冬天是暖的,是五颜六色的。梅花的香味虽淡却依旧让人难以忽视。我仿佛又站在老屋前的梅树下,梅花在这个冬天热情地绽放,风一来,朵朵随风舞动,落在了我的头上,我的肩上,积雪覆盖的地面上,树下的小河沟里,打着旋儿溜走了,像是在和谁捉迷藏似的。不远处我亲爱的母亲迈着矫健的步伐正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还未走近,那响亮的声音就已经传到我的耳朵里,不用听清也知道又是母亲在担心我的身体而发出的怒骂声,但就是这样显而易见的表达我却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害怕母亲的责骂忙从另外一条小道抄路溜回家里。身上还未拍掉的雪花,这时早就被屋内母亲特意加大的火炉烤出了水渍,不一会儿就干了。

记忆中的老屋里的母亲是严格的,是不苟言笑的。那个时候的我曾很不满我的母亲,认为她根本就不理解我也不疼爱我。总是觉得同学和小伙伴的母亲才像一个真正的母亲。我渴望自己的母亲是温柔的,善良的,天冷时体贴地为我加一件外套,而不是在我感冒时严厉的责备我;渴望在学校门口看见母亲来接我的身影,而不是看见同学们被父母一个个接走,自己独自一人回家的落寞;渴望母亲能像其他的妈妈一样为自己的女儿编一个漂漂亮亮的头发,而不是逼迫我自己胡乱扎一个低不成高不像的马尾……

记忆中的梅树下的我是淘气的,是偏执的。每每冬日总是趁母亲不注意偷偷从窗子溜出去,去看那美丽的梅花,去掐梅树桩下的小蘑菇,去屋前的小河沟里玩水……用母亲的话来说,我只是一个有着女孩儿外表的内心属于男孩子的复杂的小生物。我讨厌母亲总挂在嘴边的女孩子的文静,老屋里陈旧的三字经。那时候的自己最大的快乐可能就是与母亲拌嘴,惹母亲生气。因为只有这样母亲才会在每月父亲往家里打电话时提到我,我也就可以多听到父亲的声音。但是奇怪的是,父亲每次都未曾责骂过我,这让那时候的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的我才发现,那时候的母亲从未在父亲面前抱怨我的淘气,不听话。就这样享受父亲极度的宠爱下,万般不满母亲的抱怨中度过了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记忆中最令人难忘的便是我与父母夏日坐在梅树下乘凉的日子了。那时候的母亲是最温柔的,她总是会在阳光明媚的下午为我洗头,然后为我理顺每一缕发丝;而我将头枕在母亲的腿上看着母亲微黄的脸庞和透过梅叶下的阳光看见母亲发光的头发。后来才明白那是白头发在阳光下特有的光彩。而这时我的父亲这个在我们家中最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摇着蒲扇,吟着我早已耳熟能详的诗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实话,那时我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在夏日炎炎的日子吟这样的一首诗,直到我离家求学后才发现这其实是父亲对我的期望,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我的母亲、父亲都十分地喜爱梅花的原因吧!

梅,这个不与百花争艳的淡然之花;这个在冬日里尽情释放的热情之花;这个与雪花一起飞舞的浪漫之花。你的淡然,你的热情,你的浪漫,是我一直都渴求的。我想这也是我的父亲希望我拥有的品质吧!这其中有包含了多少我还未察觉的来自父母的爱意,我想,我需要时间去慢慢地体会。但我相信这时间不会太久。

昨日刚与母亲聊了一个视频电话,不知是许久未和母亲交流了还是怎么了。一句开始的“喂,妈妈”之后,就没有了下文。我感到了尴尬,不知母亲是否也察觉到了。后来还是母亲找了一个话题才不至于让空气变得停滞。说实话,离开了家,对父母的想念也变得那么的无关紧要,但这是错的,是不言而喻的。母亲在电话中抱怨:“如果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会给我打电话?”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心里想是的,确实是的。但我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我知道说出来对现在身体已不那么健康的母亲来说,是多么无情的打击。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游刃有余与我拌嘴的母亲了。现在她老了,身体弱了。我说着没有,借期末考试时间紧为理由搪塞了过去。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相信,但我还是说了。我不知道这是否算一个善意的谎言,但我知道至少在我自己这里是过不去的。视频电话结束后,母亲为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新的老屋前的照片,里面有我的父母,有绿油油的梅叶。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但一切又都好像变了。父亲的背更驼了,母亲头上的白发也更多了,老屋前的梅树的树皮也变得更加的粗糙了。我想,唯一不变就是父母对我那深沉的爱和日益增添的思念。

作者简介:熊璐,90后,一名在校大二学生,喜欢文学,爱好文字。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通过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能够找到懂得自己文章的盟友!

东营微文化编辑部

顾问:陈谨之  橄榄绿   鲁北   清泉

主编:郝立霞

副主编:张永君   郝立新 

编辑:张旋   任晓娣   吕娟娟   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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