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读诗】渐知秋实美

白露（唐·杜甫）

白露团甘子，

清晨散马蹄。

圃开连石树，

船渡入江溪。

凭几看鱼乐，

回鞭急鸟栖。

渐知秋实美，

幽径恐多蹊。

昨天白露，群里有人贴了这首，老杜比较好玩的诗。

这首诗作于老杜暂居瀼西草堂时期，难得的一段安定，还买了四十亩果园，雇了仆从。诗里写的就是巡视自家果园的情形。好玩的是最后两句，“渐知秋实美，幽径恐多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秋实也一样。首句中的“甘子”就是柑子，马上快成熟了，该有不少人来私摘果子，都在园中踩出小路吧。

从老杜搬离瀼西不久、写给继续住在这里的吴姓亲戚那首《又呈吴郎》来看，他是不太介意邻居或路人来摘自己园中院里的果子的：“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即防远客虽多事，便插疏篱却甚真。已诉征求贫到骨，正思戎马泪盈巾。”——跟“贫到骨”的人相比，自己已算幸运，更何况天下戎马正纷纷。

看家护果，本是人之常情。如杨万里《暮春即事》所写：“花时追赏夜将朝，花过痴眠日尽高。又与山禽争口腹，执竿挟弹守樱桃。”能推己及人，便是一片慈心暖肠。辛弃疾有一首《清平乐·检校山园书所见》，和老杜立意相近：“西风梨枣山园，儿童偷把长竿。莫遣旁人惊去，老夫静处闲看。”

自己拥有，才能惠及于人。仓廪实而知礼节，有恒产者有恒心。私有的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