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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潮州的一首诗

 长光里 2020-09-03


写给潮州的一首诗

潮州

你是一首诗

—完—

别急着取关,开个玩笑。说起来,太久没写诗,阿伯确实有些生疏了。

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说起来,已经很多年没看过书了。只是最近,因为杨炼来潮州,勾起了阿伯很多年少的回忆。

杨炼是谁?张学友认识吧?

杨炼在中国诗歌届的地位,就像张学友在流行音乐界的地位。这样说,怕杨炼先生的粉丝们会不乐意。不过,不这么作比较,很多人还真不明白杨炼有多牛。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这年头,看书的人都少了,更别说读诗的。

阿伯是读过诗的人。最早读的是前苏联的诗,普希金的长诗,《渔夫与金鱼》。没错,就是你们都听过那个童画故事,它的原著就是用叙事诗写成的。所以,这让我从小学对诗歌没有特别抗拒。

后来差点毁了这一点的人是我父亲。有一次,他心血来潮把我拉过去教我读现代诗。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版本很旧的一本薄薄的诗集,封面黑底金字,写着《死水》,看起来瘆得慌。

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 

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 

别看五千年没有说破, 

你猜得透火山的缄默?

……

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父亲一句一句地教我读这首闻一多的《一句话》,每次读到“我们的祖国”,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是我第一次,从生理上对这种口号式的豪言壮语有反应,但也让我完全失去了对诗的兴趣。感觉这些句子还没《读者》的名人警句写的精彩。

再读诗,已经是初中。在我们那个时候,读诗还不算很僻的事情的。很多人都读汪国真,写文章会引用“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的话。

那时,我爱的是徐志摩,捧着一本厚厚的全集,挑喜欢的背。

深夜里,街角上

梦一般的灯芒。

烟雾迷裹着树!

怪得人错走了路?

“你害苦了我——冤家!”

她哭,他——不答话。

晓风轻摇着树尖:

掉了,早秋的红艳。

这首诗,在如今读来,总感觉是个渣男搞大人家肚子后的对话。特别后面两段,引人遐想。但当时,这却是我最爱的诗之一。

那时,还有人会写诗。比如一个同学的诗,

“藕腕的一丝冰凉,结着远古的爱”

讲的应该是她的一个手镯。在当时的理解里,这种比喻的、长短不一的,押韵的,充满形容词的句子,就叫作诗。但到现在,我还记得。

之后的高中大学,开始读海子、顾城、食指这一波人的诗。而说起来,距这些伟大的诗人问世,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可当你读到,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依然能感受到那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年代的气息,就像那个父亲教我读诗的下午,让我起一身的鸡皮。那是一个诗歌如同摇滚音乐一般受人敬仰的时代,只可惜转瞬即逝。

朦胧诗代表人物,左起:杨炼、顾城、

牛波、唐晓渡、钟文、北岛

就在那个时候,诗人多多回国了。这在当时是蛮大的一个事件。然后,好像是南方都市报组织的,在广州天河的一个楼盘的会所,举行了一次诗歌朗诵会。去的人有多多,舒婷……等好多有名的诗人。台下则是小区里很多带着孩子出来凑热闹的业主。那晚,《致橡树》的朗读声和孩子的啼哭声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魔幻的感觉。像极了诗歌在当下那尴尬的状态。

也从那时候起,我就很少在读诗了。

大概几年前,一首爆红的诗让我很是留意了一下。那诗歌光名字就够我顶礼膜拜。诗名叫《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就这标题,完完全全就一自媒体的标题党。看完让我这公号狗无地自容。

写这诗的人叫余秀华,港真,她的诗我也看了,就我这点水平,觉得还是挺好的。可让大家重新关注诗歌的,并不是她的作品,而是她残疾的身体,还有具有话题性的某些句子。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诗歌大概也只能以这样一种面目出现,才会激起人们些许的兴趣。

最近看了《十三邀》,许知远采访李诞的一期节目。

李诞是《吐槽大会》出来的脱口秀红人,他最有名的一句话叫:人间不值得。这话不像脱口秀倒像是诗。李诞确实写诗,他还说,年轻时写写诗不是一种本能吗,需要什么理由?

垂垂老矣的诗歌和蒸蒸日上的脱口秀,并存在一个综艺新星的身上。就像他说他爱挣钱,却也觉得自己活得不正义;就像他娶了个美女,转身又和另一女的在酒吧耳语;就像他一直强调说,在他心中其实是没有太多对错的。

当意义、信仰、质问、抗争等等这些词汇渐渐地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诗歌的式微又有什么出奇的?这又能说什么对错?

当我不知不觉在社会摸爬滚打成个老油条,又在媒体圈混迹了好些年,再回头想起父亲当年教我念的那首诗,突然觉得诗人其实都是蛮大胆的人。

“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 

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

……”

哪用一句话,有些话,半句就死人。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诗歌曾赋予我的。

我有个表姐,年轻时也是个文青,弹吉他、画工笔画、读红楼梦。我小时候常跟着她屁股后跟她混。

有一年,好像是我读高中的时候,那时我家住在西湖山后面。我表姐有天突然跑到我家,然后和我妈在房间里很认真地做了一次谈话。谈话内容无从得知,只记得表姐出来时一脸严肃,然后拉我去爬山。

那天下午,刚好下了一场雨,我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山腰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不知怎么突然说起了徐志摩。然后表姐就很文艺地背了一首诗:

昨天我冒着大雨到烟霞岭下访桂;

南高峰在烟霞中不见,

在一家松茅铺的屋檐前

我停步,问一个村姑今年

翁家山的桂花有没有去年开的媚,

那村姑先对着我身上细细的端详;

活像只羽毛浸瘪了的鸟,

我心想,她定觉得蹊跷,

在这大雨天单身走远道,

倒来没来头的问桂花今年香不香。

“客人,你运气不好,来得太迟又太早;

这里就是有名的满家弄,

往年这时候到处香得凶,

这几天连绵的雨,外加风,

弄得这稀糟,今年的早桂就算完了。”

果然这桂子林也不能给我点子欢喜;

枝上只见焦萎的细蕊,

看着凄凄,唉,无妄的灾!

为什么这到处是憔悴?

这年头活着不易!这年头活着不易

那天下午,表姐为什么背起这首诗,我不得而知。只是好像没过多久,她就结婚了。之后相夫教子,生活蛮顺遂。大概她也忘了那天的事,只是我到如今还记得。

那首诗是徐志摩的,叫《这年头活着不易》。

还有,那时候我们都年轻。

我想,生活是需要诗歌的,这座城市也一样。即便只是偶尔那么一瞬间,它也会留下让你难忘的光亮。


活动推荐

如今的诗歌氛围显然大不如前了。

但正如杨炼自己在一次采访中说道

"诗歌没有更好的年代,也没有更坏的年代"

只要人们仍对世界存在着不满

与纯粹的理想与自由存在矛盾

我们就需要有不断冲破历史与传统的诗人

需要能维持生命和推展生命的诗句

2018年意大利拉奎拉国际文学奖杨炼获奖照片

12月6日

欢迎你来到时间轴书店

现场除了围绕诗歌展开的对话和朗诵

还有专业的音乐家进行古典音乐演奏

让我们在陌生化的语境中

在扣人心扉的旋律里

让原本直线的生活多些曲折与诗意

给麻木的心灵一次久违的颤动

嘉宾介绍

杨炼

当代著名诗人。1955年出生于瑞士,6岁时回到北京,经历文革,于1974年北京昌平县插队时开始写诗。1983年,长诗《诺日郎》发表,轰动诗坛,自此成名。1988年,被中国内陆读者推选为“十大诗人”之一,同年在北京与芒克、多多等创立“幸存者诗歌俱乐部”。

几十余年来,旅居世界各地,足迹遍及欧、美、澳洲各个角落,现定居伦敦,虽离散于中国,未离散于中文,始终坚持中文创作,被评论称为,当代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声音之一 。

出版了十几部诗集,获意大利FLAIANO国际诗歌奖、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天铎长诗奖、卡普里国际诗歌奖,诗集《大海停止之处》获英国诗歌书籍协会推荐英译诗集。而最近,杨炼又获2018年意大利拉奎拉国际文学奖,蜚声海外。

对话嘉宾

陈培浩

文学博士,韩山师范学院副教授,诗歌创研中心主任,新诗研究所所长。

姚则强

供职于韩山师范学院,广东省作协会员、潮州市作协理事,《九月诗刊》《粤东诗歌光年》副主编

朗诵嘉宾

黄昏

诗人,作家韩山师范学院诗歌创作研究中心副主任、客座副研究员,《九月诗刊》主编;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潮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湘桥区文联副主席。

陆燕姜

笔名丫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二级,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诗歌委员会委员,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韩山师范学院客座副研究员。

余史炎

笔名余辜,诗人,《韩江》杂志编辑,已出版诗集《不落尘埃的微笑》等。

洪健生

曾用笔名羽风等。已出版诗集《种子无声》。在《福建文学》等杂志上发表诗歌若干。

演奏嘉宾

陈载元

 古典吉他演奏者 星海音乐学院硕士 韩山师范学院音乐学院青年教师 

陈帅

星海音乐学院硕士,韩山师范学院音乐学院讲师,广东省大提琴协会会员,大提琴、倍大提琴音乐教师

活动流程

一、古典吉他+大提琴演奏:

二、诗歌对话:从中文瞭望世界

        嘉宾:杨炼、陈培浩、姚则强

三、诗有声:灵魂的天路和玉梯

         朗诵诗人:杨炼、友友、

黄昏、陈培浩、陆燕姜、

姚则强、余史炎、洪健生等

        演奏艺术家:陈载元、陈帅

四、古典吉他+大提琴演奏:

时间

12月6日20:00-21:30

地点

潮州湘桥区上水门街府学旧地

时间轴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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