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海弄潮忆华年文/周俊杰  河南省书法家协会成立 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于1980年5月成立，以谢瑞阶先生为主席，陈天然、李悦民、庞白虹先生为副主席的主席团成员，均是在艺术上有深厚造诣的艺术家，也是河南书法复兴以来的第一代书家，他们在引导全省书法事业向前迈进中起到了核心作用。而张海当时作为秘书长，创作、理论同时抓，并在此后的10年间，举办了至今来看仍然是影响河南以至整个书坛的一系列活动： 80年代初，张海曾多次带领河南书家到书法发达地区寻碑、拜师、访友，大大开阔了河南书家的眼界，并确定了在传统基础上创新的艺术道路。 ［1982］1982年，创办了大型《书论》内刊，1985年改为《书法家》，由出版社正式出版。  1982年河南省首届书学理论会在鸡公山举办 1982年，在鸡公山举办了“河南首届书学研讨会”，此后又多次举办，为河南书法理论不断的深入发展奠定了基础。 ［1984］ 1984年元宵节，举办近千人参加的首届“中原书法大赛”，各地市派代表团汇聚郑州，经过现场挥毫、评选，不仅当时推出的10名一等奖作者，成为此后河南书坛的代表性人物，同时，书法作为一项艺术门类在全省得到了极大的普及。 ［1985］ 1985年，张海任省书协副主席。9月，在郑州主办了迄今为止仍然是规模最大、规格最高（当时世界多国一流书家都有作品参展）的“国际书法展览”，被评论界称为书法界的“奥林匹克”盛会。 ［1986］ 谢瑞阶先生 1986年，由谢瑞阶、陈天然先生提议，为进一步推出河南中青年一代优秀书家，于9月份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河南中青年书法家15人墨海弄潮展”，并出版作品集。当时已84岁高龄的谢老领队赴京，出席了开幕式。以豪放、雄强、稚拙而不乏灵气为特色的120件展品，强烈地震撼了书坛，被书坛视为当代书法史上最重要的展事之一。在学术上，人们提出了“中原书风”的概念。而入围的15位作者，一夜间被人们所认知，成为书坛的中坚力量。其中张海、王澄、李刚田、王宝贵及笔者等，20多年来一直活跃于书坛，在创作、学术研究方面取得了为世瞩目的成绩；张海则以其优秀的书法创作、丰富的领导经验和能力以及巨大的人格魅力，成为中国书坛的最高领导人。同年，“河南书法函授院”成立，前后招生三万多名学员，其中包括此后担任中国书协副主席、理事，省书协主席、副主席及成绩斐然的书家多人。 ［1987］ 1987年，在郑州举办了“全国第三届书法篆刻展”“全国书法新十年学术论辩会”，在开封举办了“国际临书大展”。“论辩会”推出了至今在书坛上颇为活跃的中青年书法理论家辛尘、胡传海、毛万宝、刘墨、宋文京、王南溟、马啸、余国松等，这些当时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首次入选全国性的学术会，深深影响了他们此后生活与艺术道路的选择。 ［1988］1988年，举办“第二届中原书法大赛”。 ［1989］ 1989年，“全国第四届书法篆刻展”上，河南首次以入选、获奖数均为第一的成绩，使这次国展成为河南向书法大省迈进的转折点。 ［1990］ 1990年，“河南书法周”在北京市劳动人民文化宫举办，11个展览、研讨会、大型纪念册的同时推出，为河南书协成立十周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1994年作为中国书法家代表团成员慰问新加坡，向狮城书协主席赠送作品及著作。 以上流水账式的记述，很缺乏文才，也有违笔者的一贯文风，但以上这一切活动，均是让我们这一代人很难抹去的深刻而美好的记忆。而写如此回忆文章，则注定还要拣出一个个闪光的感悟碎片，以给逝去的年华增添几笔浓浓的色彩。 感悟之一感悟之一：艺术的延续，永远是在一代代人的传承中进行的。我们这一代人，深深感谢谢瑞阶、陈天然、李悦民、庞白虹以及武慕姚、陈玉璋、傅天趣、李白凤、牛光甫等直接给予我们指导、教诲的老一代学者、书法家。他们的学识、艺术成就和为人，给我们树立了榜样。在20世纪50至70年代的书法低谷期，他们默默地坚守着这片净土，不停地创作、研究，给社会留下了丰富的作品和学术成果，这是河南书坛和艺术界的宝贵财富。他们给予我们这一代人爱护、支持，使我们得以寻找到自己的艺术道路。我忘不了先生们手把手地教我们用笔，由浅入深地讲解书法的艺术特征和规律；忘不了他们给我们讲哲学、讲历史、讲社会、讲人生；忘不了他们在学术及诗文上对我们耐心的辅导，使我们初步掌握了学术写作方法及诗词的格律，并于70年代便开始了论文的写作，诗词习作也避开了当时许多人不懂格律的打油风尚。那是一个物质匮乏而精神丰富的年代，而丰富精神的源头就是这些可谓之民族瑰宝和脊梁的老一代艺术家。也许是中原人的谦虚，他们的学术、艺术、文章、诗词、考古、碑帖研究等领域的成就并不亚于现当代外地已获大名者，但一直未对之进行系统的研究、宣传，这应当是我们的失职。我想，我们在对他们感恩的同时，应将研究、整理老一代书家成果的责任承担起来。一个不知对曾经给予下一代教诲的长者感恩的民族、人群和个人将是不道德和不幸的；而真正的感恩则是在事业上全面、认真地对其继承、发扬和光大。  从开封走出的三位书法家：王澄（右）、周俊杰（中）、王宝贵（左）。 感悟之二感悟之二：对书法艺术真诚、执着的热爱，使有缘分者走到一起。我忘不了七八十年代我和王澄、王宝贵在开封整天泡在一起研究、书写的狂热情景；更忘不了80年代初我们调省书协后在张海领导下超负荷却使人心醉的工作状态。省书协是全省书法活动的组织机构和核心，在两间十多平方米光线颇暗淡的办公室里，40岁出头的张海领着我们在这里演出了一幕幕盛大的书法“剧目”。前面所列只是工作中的一部分。他信任每位下属，对协会每个人的工作能力和性格都有准确的把握，故能因人而异而又不停地安排每个人需八小时外才能完成的工作。就我个人来说，要编杂志，组织学术讨论会，抓全省书展，写前言，起草文件，为领导写讲话稿，编写教材，改大量学员作业，讲大课，作专题学术报告，与出版社、印刷厂联系业务，还要经常接待大量本省及从全国各地来的书家、书法爱好者和新闻部门的编辑、记者等各方面的访问者；业余还要为报刊写大量报道、评论文章，每年还要编书、写论文；并且，作为书家还要不停地进行临帖、创作……总之，这是一个锻炼人的冶炉，是既培养书法组织工作者又培养专业书家、理论家的最佳部门。那些年我们办公室的灯光总在子夜后才熄灭。人们总惊异河南书协驻会几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做出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看来，作为“将才”的我们固然起到一定作用，但作为“帅才”的张海，对人、财、物和一切事务符合规律的安排与运营则是关键。领导是一门科学，它综合了心理学、社会学、运筹学及艺术学等多种学科，既要大胆、宏观地提出工作目标，又要在细节上把握好每个关节和层面，当然，在书法艺术上还必须是内行，而这一切因素张海均具备，故河南书法多年来能一直以较大步子向前迈进，正像省委一位领导所说：“用对了一个张海，整个河南书法就活了。” 作为书协驻会人员，对于广大书法爱好者和书家来说，既是他们的亲人，又常处于师友之间。书协是为书家服务的单位，是书法作者们的家，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官员，有了这样的认识，才能团结广大书法家和更多的部门，做到每项活动一呼百应，从而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向心力。 30多年前，张海（左）、周俊杰（中）、李刚田（右）在南阳油田讲课时所摄。 感悟之三感悟之三：关于“中原书风”。这是一个当年的热门话题，至今尚有许多人关心。我今年曾在答记者问中有这么一段话：“‘中原书风’这一口号不是指固定的风格和模式，而是建立在豪放、质朴而又不乏灵气的中原人气质和丰厚的河南传统文化之上的大的艺术目标。”当年“墨海弄潮15人展”的作品集中体现了此种风格，给刚刚复兴而还寻找不到时代主流语言的书坛“打了一剂强心针”（西中文语），“中原书风集中体现了中国书法笔法价值源头，即融碑帖为一体的‘中原古法’”（姜寿田语），故在当代有着重要的实践价值和学术地位。当前之所以有人提出地域书风不明显，其根本原因是跟风者太多。其实只要各地书法家按自己的性格进行取法和创作，不仅地域性风格会拉开，且会有助于个人风格的形成。故现在重提“中原书风”，在完全可以自由进行创作的今天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我很希望中原书家深入研究“中原古法”的诸多因素，以自己的个性为主线，提高学术品格，寻找技术源头，以我驭彼，以向“大家”的目标推进，否则，只能成为跟风者，那将是我们不愿看到的局面。 感悟之四感悟之四：20多年前“墨海弄潮”的年代，我们15人均是三四十岁年纪，而今大多在耳顺之年，个别已近古稀，这些人现在如何？这大概也是许多人关心的问题。我一直认为，书家在年轻时拼才气，中年拼功力，而愈近老年，综合素质、思想力则起决定作用。书法家能否最终取得较大成就，仅靠动笔写字远远不够，大文化的素养在决定着书家的最后走向。再具体地说，读书的多寡、思维能力的深刻与否将是制约着书家能否朝着宏阔、典雅高境界发展的关捩。实际上不唯“墨展”15人如此，这是所有书家都要经历的严格考验。艺术上的淘汰律高且无情，书法与任何艺术一样，一批批上来，一批批人很快消失，如一现之昙花，这是那些仅满足于一时入选、获奖的荣誉而不再思进取者的必然结果。当然，这还与作者所处环境、周围人对其雅俗的要求与影响以及身体健康状况有一定关系。以我所接触周围的朋友看，从书法复兴30年以来始终活跃并标领书坛者，均是文化底蕴丰厚、艺术思维敏捷且从不满足于现有成绩的积极探索者。这也许是我近年来愈发感悟到的最重要的问题吧！ 二三十年不算短，但作为弄潮儿，年华却在墨海中瞬间闪了过去。我为生命中能遇上诸多恩师、挚友而深感庆幸；为数十年来充满创作激情的生活而倍感欣慰！ 回顾与展望——河南省书法家协会成立40周年座谈会合影 新书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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