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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

 攒破烂儿的 2020-09-05

       暑热难耐,一早就奔了街对面的小树林,小树林里有五六个剃头的“野摊”,一些遛早的人们顺便在此修理修理脑袋刮刮门脸也算实惠,找了个干净点的师傅剃剃头八块钱完事。

       理发早先叫剃头,说起剃头这行当还得从清兵入关说起,中国汉人除了出家为僧的和尚尼姑要削发其他人不剃头,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在这以前中国没有理发这行,清兵入关后,颁布使汉人满化的“薙发令”,强迫汉人依照满俗剃去前半部头发,所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剃头”在清代专指剃发梳辫,民国以后人们剪掉辫子,通称理发,但“剃头”这一称呼仍沿用下来,如今上了年岁的人还是说上理发馆剃头去。

        老北京的理发行当大致分为两种,在街面上有门脸的叫剃头棚儿,还有挑挑走街串巷的叫剃头挑子,他们大都手里拿有一铁器人称为唤头,形状似大镊子,用小棍自下向上一拨,便发出“呛啷”的悠长声,随走随响,以召唤主顾。挑子的一边有一个小煤球炉子,在炉子上面放着一个黄铜的脸盆,用来把水烧热,以便为理发的人刮脸时用热毛巾捂软客人的胡子便于刮及理完发后为客人洗头洗脸。老北京有一句歇后语,叫“剃头挑子一头热”,就是这么来的。

      崇外大街茶食胡同东口左手最早有两家店铺,南边一家是“湖笔店”北边一家是理发馆,这家理发馆是我小时候同学家开的,老爷子姓陈发小外号叫咪子,他父母老两口都是理发的好手,店铺不大却很干净,四把理发座椅男女活都有,他们那理发的人很多,尤其晚上灯火通明,六十年代初不知什么原因关张了后来听说被“合营”了,每过一年连同湖笔店一起拆了在原来的地方建了个菜站,也就是后来的茶食胡同副食店。

     老理发店的工具比较简单,一般有手推子、刮脸刀、备刀布、小抄子、拢子、剪子、刷子、耳挖勺等,另外就是一套简陋洗脸、洗头的卫生设备了。在少数理发馆中则有一台用来电烫的电烫工具,当时还有一种理发馆中都备有、而现在早已看不见踪影的东西,那就是“火剪”。“火剪”是用来给客人烫发用的,把它放到煤炉中烧热,再把它夹到客人的头发上,把头发烫出卷来。由于热的作用,头发卷曲后便定下型来,在梳理后就能成为很漂亮的卷发。“火剪”烫发比电烫价格要便宜些,不过“火烫”出的头型比较结实,能保持较长时间,这也是人们愿意采用的原因之一。男客为了吹出发型保持时间长会经常让师傅增加一道工序“烧尖”。所谓“烧尖”就是把头发尖烧焦使其头发都勾搭在一起,保持发型长一点,一般留,“无缝青年式”的做烧尖的多。

        过去一些剃头棚不仅要为顾客理发、刮脸,还会剪耳毛、鼻毛、用剃刀把客人的眼皮刮干净。在剃头后还会为客人掏耳朵,理发者身体捏、拿、捶、按一番,俗称打“五花锤”目的就是为客人放松身体,也有的师傅还会正骨。不管是坐店还是走街串巷的剃头师傅给小孩剃头都很有功夫,他们能在小孩的哭闹乱动中给孩子把头剃好,那锋利的剃刀可以不伤着小孩子的娇嫩的皮肤。北京人有为婴儿剃胎毛的习惯,因那时的孩子太小,不少家长不愿抱着孩子跑到理发馆去理发,当听到门口传来“唤头”的声音后,便会把理发师傅请来为孩子剃胎毛。

过去崇外大街一带有名的理发馆有两家,一家是离花市西口不远的崇文理发馆,另一家是进花市西口不远坐南朝北的“花市理发馆”,它东边是“汇升池”澡堂子。这两家理发馆虽然比不上“美白”“四联”那么有名气,但在崇文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的。崇文理发馆坐西朝东店面不小,门口那蓝白相间斜条的幌子永远不知疲惫的旋转着,里边十六把沙发转椅分南北排列,一色的电动理发工具,理发时嗡嗡作响,女宾做头发的设备看着吓人,满脑袋上都夹子还通着电做头发的女客一动不动的在那“受刑”。一进门惹人眼目的就是那些标准发式的黑白大照片,过去凡是有个性的发式一律不会做的,不像现在什么光怪陆离的发式都做,头发的颜色可谓“争奇斗艳”。其实那时候的发型挺好看的,那时候人们也追潮,港式发型很受欢迎尤其是女人做的“波浪大花”很漂亮。

        如今理发行业十分发达,街面上各种美发厅馆比比皆是,技法也是推陈出新,发式紧追世界潮流,在种种潮流的涌动下老人们喜欢最简单最方便的理发方式也随之发展起来,公园、街头、胡同甚至马路边随处可见的理发摊点,它们也是“买卖兴隆”,那些不便去美发厅的人来说花钱不多能把自己的脑袋拾捯拾捯也是很开心的事。

(转自:老北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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