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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安顿贾宝玉午睡 为什么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楚士祥丁 2020-09-06
秦可卿安顿贾宝玉午睡 为什么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要睡觉,又坚决不睡为他准备的卧房,嫌燃藜图,秦氏便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卧室。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秦氏便吩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那回结尾处,却说秦氏正在房外嘱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忽听宝玉在梦中叫“可卿救我”,因纳闷道: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的,他如何得知,在梦中叫出来?

看来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是肯定的了。至于为什么,这恐怕是读《红楼梦》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问题了。但是细想起来,如果不做胡乱联想、猜测,回答起来恐怕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秦可卿安顿贾宝玉午睡 为什么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一、塑造秦可卿的人物形象,温柔善良细心

眼前这个顽劣的小叔公,是贾母的心头肉。只有把宝玉伺候舒服了,才能博得贾母的欢心。

秦可卿吩咐小丫头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是为了不让小动物吵到贾宝玉休息。这里的看着不是看热闹,而是防止、提防之意,就是别让阿猫阿狗的乱闹、乱叫。秦可卿特意强调,让小丫鬟们去盯着,别让猫儿狗儿惊扰到宝玉。这一安排,体现出秦可卿的细心。也将贾府上下对宝玉的宠溺刻画到极致:少爷睡觉时,老少主仆都诚惶诚恐,连那些畜生们也得“配合”着。试想,这得是何等的重视?

秦可卿在荣、宁二府口碑颇好。这样的好人缘,靠的是点点滴滴的日常积累。

秦可卿安排宝玉午睡,本不该安排到自己的卧室,奶妈说哪有叔叔去侄儿媳妇屋里睡的道理?但秦氏说宝玉还是小孩子,无妨的。细读发现秦氏与贾宝玉并无独处。

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她去安置宝玉是安稳的。此时吩咐小丫鬟们,别让惊扰宝玉睡觉;同时也要看护好她的宠物,就像黛玉告诉紫鹃不要忘了给鹦鹉喂水添食一样平常。

秦可卿的卧室外,只有当宠物养的小猫小狗。第四十回,鸳鸯让人给平儿送菜,王熙凤客气推辞,鸳鸯说:“你不吃了,喂你的猫。”表明那时少妇们喜欢养猫作宠物。让小丫头们看着猫儿狗儿打架,语言风趣幽默,又安顿了自己的、荣府的小丫鬟,秦氏既有分寸,又周到细心。

秦可卿安顿贾宝玉午睡 为什么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二、不涉淫乱,却有意淫  

贾府上下都喜欢秦可卿。可卿兼有钗黛之美,代表宝玉心中的可人。宝玉把秦可卿当作知音,对她有倾慕之情,却没有肉体关系。

秦可卿卧房里的摆设和画作,除了奢靡之外,性暗示的意味非常浓,让宝玉想入非非,于是做了一个春梦。梦中与秦可卿共赴巫山云雨,宝玉第一次梦遗。

秦可卿在贾宝玉睡下后,吩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这本是极平常的一句话,后面又再次吩咐。秦氏在宝玉刚睡下时便走出房间吩咐小丫鬟,此时宝玉居然已完成梦游太虚幻境,这个梦时间未免太短了,只怕连翻阅那十五篇册子也不够,何况还有与秦可卿的梦中遣倦。如果是作者有意为之,恐怕就是怕我们想歪了。

有人把这猫儿狗儿与柳湘莲骂的恐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的猫儿狗儿等同起来,甚至认为猫儿狗儿打架还有隐晦的含义。认为猫儿狗儿打架与傻大姐所说的妖精打架一个意思,其实秦可卿让丫头看好猫狗儿,就是为了给宝玉一个安静的环境,免得扰乱了宝玉的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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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彼可卿并非此可卿,实乃“可(儿)卿”是也

可卿这个名字,是在宝玉梦中,由警幻仙子告诉他的。也没有说是贾蓉妻子、宝玉侄媳妇的名字,而是梦中的美人。秦氏小名可儿。而秦氏听到宝玉梦中呼唤可卿,怀疑“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他如何从梦里叫出来?”也就是说,贾宝玉并不知道秦氏的名字叫可卿,宝玉按照警幻仙子告诉他的,在叫那个梦中的美人,彼可卿并非此可卿,但是客观效果却是叫秦可卿,甚至“可(儿)卿”是也。就像袭卿、宝卿一样。其实警幻之妹、贾蓉之妻,都是一个人,秦氏即秦可卿。在后文回目上秦可卿死封龙禁尉便明确点出了。

关于她的判词和曲子,我重点强调三点:

1、情既相逢必主淫,在这里得了到落实,宝玉是从这里开始有了肉欲的淫,但他是以意淫为主的第一淫人。

2、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宿孽总因情。不过是借秦可卿,来代表警幻阐释戒妄动风月之情的主题,而不是秦可卿的情毁了宁国府,乃至贾府。

3、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是说贾府主要罪过在宁国府。

秦可卿安顿贾宝玉午睡 为什么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四、不可过度解读

《红楼梦》少有闲笔,但并非每句话都有深意,不可过度解读,很多人认为作者两次写了秦可卿吩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其中大有深意。理由是《红楼梦》是作者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心血结晶,全篇没有一个闲字。有说是男女韵事,有说是宫庭争斗。牵强附会得令人发笑。《红楼梦》真是被读糟蹋了。

这些人其实忘记了另一个事实,就是《红楼梦》流传下来,主要是靠传抄,这两次吩咐,完全可能是两种不同的情况,在传抄过程中都被保留下来,造成的重复。

如果这两处是作者故意这样写的,其意不过有二,一是表明此刻秦氏没在房间里,她在外面和丫头们在一起。宝玉的梦与她没关系,她毫不知情;二是表明时间的短暂,以免被人误读、误解。梦中的宝玉在太虚幻境经历了一天一夜,好像没等秦可卿吩咐完就醒了。

五、这一细节在全书的地位

《红楼梦》有别于其他小说,第一次将女子作为主角写入长篇故事中,而且女儿的生命都那么美好,是一部青春女儿的赞歌。

秦可卿安顿贾宝玉午睡 为什么吩咐小丫头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第五回在全书的地位毋庸置疑,作者在这里写秦可卿这个人物形象应该还是作为女性正面形象来塑造的。在这与主题密切相关的内容里,作者不是在写秦可卿的淫荡。而且此时秦可卿还没被爬灰,贾府众人评价尚佳。

奇怪地是,秦氏似乎还没有吩咐完丫鬟们,宝玉就梦呓:“可卿救我!”这说明从宝玉入睡,到梦呓时间并不长,梦里三日,人间只一瞬。宝玉在梦中知道了可卿这个名字,梦游太虚幻境本身就带有神话色彩,是可以理解的。通过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告诉我们,贾宝玉是正常的男孩。他在众姐妹跟前的细心周到,完全是他对女孩子的尊重。

男孩在懵懂中成长的过程,往往伴有性幻想,而秦可卿恰好是贾宝玉性幻想的对象。她是美貌少妇,年龄大约十七八岁,风姿绰约,袅娜动人,贾宝玉睡在她的床上,被唤起性冲动。贾宝玉在潜意识中把她当作性伴侣,完成了他身体的成人礼。

很多人因为这个细节断定秦可卿和贾宝玉有淫荡行为,这种推测是不成立的。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预示红楼梦中重要女子的命运是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作者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宝玉即将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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