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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梦侠问：“你要给我说什么话？” 丁曼君笑着说：“是你最想知道的消息。” 娄梦侠：“什么消息？” 丁曼君神秘地说：“你猜？” 娄梦侠望着她那高深莫测的样子，摇摇头说：“猜不着。” 丁曼君提示说：“你为什么到东海来？” 娄梦侠说：“邳县出事了。” 丁曼君问：“出了什么事？” 娄梦侠：“举行‘年关暴动’失败，我们六位同志被逮捕了。” 丁曼君：“我就是告诉你这六位同志情况的。” 娄梦侠一听说：“这六同志情况”，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这六位同志现在怎么样了？” 丁曼君笑着说：“这是你最想知道的消息吧？” 是啊！娄梦侠离开邳县，时刻挂念这六位战友的安全，虽托人打听两次，但也没说个所以然。现在丁曼君能告诉他情况，这真是喜出望外。于是他说：“这是我想知道的消息，快说！” 丁曼君说：“昨天在徐州，徐林侠告诉我：你离开邳县后，党组织为了营救战友，宋绮云提出武装拦截方案。他认为邳县革命势力大于反动势力，而且军权掌握在我们手中，当敌人把佟虚吾等六人押到运河火车站时，我们可以选择有利地形，事先埋伏，突然行动，成功很有把握。但是，解慕唐、宋学珍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他们认为武装拦截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他们分析，敌人一个连武装押运，我们去截，必须发生武装冲突，他们会首先向被押的同志开枪，达不到营救的目的。这样的思考，宋绮云也认为有理。” “那怎么办呢？”娄梦侠问。 丁曼君接上说：“为了寻找妥善的营救办法，他们通过关系把商量的情况传递给佟虚吾。他带出口信说：我们还没有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如果武装拦截，就把邳县党组织暴露了。要另想办法，找我的侄子佟兰昌面议。宋绮云和李先春、冯宗渭三人来到东贺村找到了佟兰昌，将佟虚吾被捕情况和去向说明后，佟兰昌昂起头说：“押到徐州后，我去找李明阳。李明阳和我叔在广东中山大学读书认识。后来，他任北伐军先遣司令，我叔做他的团政治部主任和筹办军饷的军代表，两人关系密切。他能救我叔。佟虚吾等六人被押到徐州警备司令部，开初以共产党人的罪名，准备枪杀。这时，李明阳亲自出面，使他们未遭毒手。” 娄梦侠说：“这个关系找得准。” “对。后来，经过陆军监狱，转到了铜山监狱。特务段木贞进行查问，狱中有关人员就用假枪毙进行蒙蔽。最后，，李明阳又用金钱买通关系，将佟虚吾等六人，从徐州解到苏州高等法院。现在，保释出狱啦！” 娄梦侠听到这里，高兴地说：“好，我们的同志又可以继续战斗啦！” 丁曼君见他高兴的样儿，接上又说：“对于这件事，我有两点看法：”第一，在你们决定用武时，一定要调查清楚，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第二，当今社会关系复杂，在工作上，要学会利用关系。“ 娄梦侠听了丁曼君论述，很佩服她的见解。是的，这就是工作经验，她没有参加营救工作，却能从中总结经验，不简单。于是他说：“你讲得对，在今后工作中，我一定注意。” 丁曼君满足地笑着说：“这，就算我给你的送别礼物吧！希望你当好区委书记。” 娄梦侠也笑着说：“谢谢你的鼓励。” “再见，区委书记同志！” 地区区委设在大村，娄梦侠的公开身份是宁海小学的教师。他与毛汝楠同志接头后，立即开展工作。白天，在学校给学生上课；晚上，给农民识字班讲课。他的课讲得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将革命道理寓于农民认字之中，群众都称他“娄先生”。 这时的娄先生，扩大了他的活动范围，不仅是大村，就连板浦、海州也经常有他的身影。 这天，毛汝楠校长向他说：“县委李超时书记正在组织黄包车工人斗争，我们在学校也该组织学生运动，来个互相配合。” 娄梦侠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于是他说：“对，是应该这样。不过，咱们学校规模太小，影响不大。” 毛汝楠：“不一定是咱们学校，东海地区学校多着哪！” 娄梦侠想了一下说：“海州师范怎么样？它是东海地区的最高学府，影响力大。” 毛汝楠说：“可以，海州师范是国家主义派谷延隽当校长，反动政客陆秋斋任训育主任，他们秉承东海反动当局的旨意，对进步学生实行高压政策，在校推行法西斯奴化教育，找来军事教官进行军事训练，制定了不少清规戒律，限制进步师生的活动。” 娄梦侠说：“这正是咱们发动学生运动的基础，我听惠浴宇同志讲，学校党组织通过调查，发现校长谷延隽、训育主任陆秋斋互相勾结、贪污学生伙食结余的费用，他们就带领学生进行查帐。并领导校工、厨房师傅罢工。这样，食堂开不出饭，就由党员学生冯硕仁组织学生到学校庶务处交涉，迫使校方发给饭费，让几百名学生到海州城内各饭馆就餐。这一举动，冲垮了学校的法西斯管理制度。 毛汝楠听后说：“就该在这个基础上，再掀一个高潮。” 娄梦侠说：“对，咱们和惠浴宇同志联系一下，再作具体部署。” 到海州后，娄梦侠向惠浴宇同志谈了他们的看法。惠浴宇同志高兴地说：“那好啊，我们学校正想搞活动，我和吕继英同志正在策划。你是善于搞宣传的，你看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娄梦侠问：“你们学校最近准备搞什么活动吗？” 惠浴宇说：“快到‘五一’了，要召开纪念大会” “能。这个同学性格豪放，敢说敢为，而且膀粗腰圆，力气过人，让他上台，保证能镇得住场面。” 接着，又找来了吕继英，三个人就具体的事项，作了研究和部署。 五月一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海州师范举行“五一国际劳动节”纪念大会。 礼堂里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里也站满了，真是人山人海。 会议程序进行，当主持人陆秋斋宣布自由讲话时，学生冯硕仁昂首阔步登上讲台，他环顾一下会场，然后高声说道：“今天，是全世界劳动人民团结、战斗的节日，我们开会纪念这个节日，就是要贯彻、执行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即民族、民权、民生。可是，我们学校当局，却对校内工人进行残酷的剥削，贪污学生伙食费，这是违背孙中山先生的遗教行为，是犯罪行为。不配主持今天的纪念大会。。。。。。。。 当冯硕仁讲到这里时，校长谷延隽顿时暴跳如雷“你胡说” 冯硕仁理直气壮地说：“谷校长，我刚才说的，难道不是铁的事实吗？” 众人像开了锅一样，乱哄哄地走了。 当众受到指责的谷延隽、陆秋斋，恼羞成怒，在校务会议上诬说学生冯硕仁违反校规，意欲给予处罚。 此事，被县委委员、海州师范杨光銮老师获悉，立即报知县委。县委书记李超时随即召开县委会议，决定借此机会发动海州师范学生闹学潮，进一步扩大党组织的影响。 5月5日是星期天，上午9时，在洪门沈家花园的树林里，由惠浴宇主持召开了海州师范党、团员联席会议。惠浴宇同志说：“五一国际劳动节时，冯硕仁同学义正辞严的演讲，触怒了学校当局，他们现在要进行处罚。为了对付腐败的校方，我们今天召开了这个大会。现在，请娄梦侠同志宣读《东海县委关于发动学潮的决定》。” 娄梦侠站起来，高声地宣读了县委的决定，然后他说：“同学们，海州师范是东海地区的最高学府，是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学校。学校在毕业生中发展党员，然后分配到各县去的做法，获得了徐海蚌特委的表扬。现在，你们反对校方的贪污行为、法西斯教育，东海县委完全支持你们。明天校方召开总理纪念周会，我们安排冯硕仁同学上台与反动的校长、训育主任作面对面的斗争。我想问：冯硕仁同学，你怕不怕？” 冯硕仁站起来说：“我不怕。从入党那天起，我就立定志愿，和敌人斗争到底。就是敌人把我逮着了，我也不怕；敌人用刀砍，我把脖子硬起来；敌人用枪打，我把胸脯挺起来。”说着，他昂首挺胸，像铁塔似的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众人见了，忍不住全都笑了。 娄梦侠望着这位钢铁般的硬汉了，夸道：“好，就该这样。” 接着，惠浴宇同志说：“下面请杨光銮同志就会场的治安问题，作出部署。” 杨光銮同志系海州师范党支部书记，他说：“为了使会议有序地进行，我们组织学生纠察队，队长是徐汝康，他带领纠察队分布在讲台两侧，随时听从我的指挥。希望大家主动配合工作。” 最后，毛汝楠同志说：“这次会议与上次会议不同，这次会议虽然开始由校方主持，但在会议进行中，要转变到我们这方面来，由学生会主席惠浴宇主持，要自己来管理学校，在转变过程中，吕继英同学带头呼口号，造气氛。希望大家听从指挥，争取最后胜利。” 与会人员听了部署，人人信心百倍，个个斗志昂扬。 5月6日上午，海州师范全体师生又走进学校大礼堂，举行总理纪念周会。这于，依然是座无虚席，校长谷延隽就孙中山一生革命活动，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然后话峰一转，说校内有的学生行为不轨，要受到处罚。接头训育主任陆秋斋宣布要处罚一批“违反校规”的学生，点了冯硕仁、杜衡佩等7位同学的名，然后大声地说：“这7位违规学生，现在到台上来亮相----罚站，面对总理遗像低头认罪，听候校方宣读开除学籍的决定。” 陆秋斋的话音一落，冯硕仁、杜衡佩等7人排着队，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上讲台。没人发口令，他们却整齐地立正、转身。领头的冯硕仁满脸怒气，他大声地说：“我要和谷校长辩论，看看谁有罪？” 陆秋斋一见这陈势，顿时惊慌失措，慌了手脚，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你违反校规，辩、辩什么论？” 冯硕仁理直气壮地说：“我代表学生、工人讲话，何罪之有？应向总理低头认罪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谷延隽气得脸蜡黄，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扯？” 冯硕仁刚要反驳，陆秋斋上前阻止他讲话，并动手推他下台。冯硕仁被推至台边，眼看就要掉下来了，他忍无可忍，便举拳打了起来。 这一打，顿时秩序大乱，台上台下，人声鼎沸。 校长谷延隽见训育主任陆秋斋被拳打，还想来护。没等他走到跟前，学生杜衡佩端起痰盂，劈头盖脸地泼去，然后将痰盂套在他的头上。 与此同时，台下响起吕继英带头喊出的“打倒反动校长谷延隽！”“陆秋斋滚蛋！”等惊天动地的口号声。 与此同时，杨光銮同志指挥学生纠察队长徐汝康和队员吕一敏等人，分别将谷延隽、陆秋斋拉下台，架着押出会场。 这时，冯硕仁同学带着胜利的微笑，他站在台中央大声说：“请同学们静一静，现在由学生会主席惠浴宇主持会议。” 惠浴宇同志说：“根据全体师生的一致要求，现在要通过三个决议。当每个决议宣读完毕时，用举手表决的方式通过。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众人齐声地：“行。” 惠浴宇：“好，现在我宣读第一个决议：《关于驱逐当权者的决议》，查反动校长谷延隽、训育主任陆秋斋，在校实行法西斯教育，贪污腐败。经全体师生职工开会决定，驱逐他们立即离开学校。同意，请举手！” 众人“呼”地全部举手。 惠浴宇说：“好，一致通过。现在我宣读第二个决议：《关于革除反动教员的决议》，由于反动校长谷延隽和训育主任陆秋斋结帮拉派，将不学无术的饭桶聘为教员，影响教学质量。为此决定，凡任课班级不满意的饭桶教员，一律予以革除。赞成的，请举手！” 众人又“呼”地全部举手。 惠浴宇说：“好，全体通过。现在我宣读第三个决议：《关于学生暂时管理学校的决议》，为了维护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由学生会主持学校的日常工作，邀请教师继续上课，民主制定学校的规章制度，把学校办好。拥护的，请举手。” 众人齐喊：“拥护”同时举起了双手。 惠浴宇说：“三个决议全部通过，希望大家监督实施，办好海师。” 这次学生运动，取得了彻底的胜利。人们四处传说，众称这是“水浇谷延隽，拳打陆秋斋”运动，威震东海地区。 在它的影响下，灌云乡村师范也闹起了学潮，学生成立纠察队，反抗学校当局的高压政策，喊出“赶走饭桶任熊秀三”的战斗口号。 正当娄梦侠和惠浴宇、吕继英、杨光銮等人谈论学潮高兴的时候，有人来向娄梦侠说：“娄先生，你妹妹来找你！” （作者：周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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