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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遇到更美好的自己 邻居家小朋友要过生日了，她给孩子买了一套芭比娃娃，收完快递她和我感慨，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有这么精美的玩具，哪像咱们小时候，什么玩具都没有，真羡慕他们。 我听后微微一笑，我羡慕的不是孩子们有许多精美的玩具，而是他们有那么多书读。 1 我从小爱读书。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那个小村庄五天一个集市，集上卖菜的卖五金的卖衣服的卖猪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卖书的，别说我们村儿，甚至镇子上都没有一家书店，想买书必须去县城。 我现在都记得，小学三年级时，一个在县城上班的邻居，帮我捎回来一本新华字典，我竟然兴奋地抱着那本黑皮革封面的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好几个小时。 除了县城，另一个能买到书的地方是庙会，无论附近哪个村子有庙会，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去凑热闹，有一个卖书的老头也会去。 有一年，我们邻村固城庙会，爸爸给了我五块钱，我紧紧攥在手里并揣进兜里，到了庙会上，既舍不得买糖葫芦，也舍不得买雪糕和瓜子，而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庙会这头到那头，寻找卖书的那个老头。 我经常在老头的书摊跟前蹲着看好长时间的书，挑来挑去，最后会买一本小学生作文。现在想来，老爷子卖的书大多是命理和中医方面的，学生读物并不多。然而，就是一本小学生作文合集，也让我如获至宝，总是迫不及待一口气读完，过几天还会重新读。那时候真是热爱阅读，偶尔买包瓜子，如果是旧书或报纸包的，都会把那页纸捧在手里，认认真真地看完上边写的什么。 离我家二十多里路的县城有个新华书店，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偶尔去县城，我必然会去新华书店看书。有一次，我拿起一本《海的女儿》，着迷地看了十几页半，妈妈催我快走，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买下来，妈妈却觉得这种书没用，不如买试题和辅导书来得实惠。 穷人的孩子懂事早，我恋恋不舍地放下那本书，只拿了一本试题集。然而多年来却一直对那本《海的女儿》念念不忘，以至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我特意去书店买了一本《海的女儿》。 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儿童读物，要感谢在北京工作的二姑。有一年暑假，她给我们带回来很多表哥不再看的童书。我清楚地记得，那些书里有《机器猫》、《孙敬修爷爷讲故事》、《动物侦探故事》等等。 我真是太爱太爱那些书了，尤其是那套机器猫，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日本漫画，和我小时候看的小人书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第一次明白，原来书还可以是这个样子啊。 这些书表姐拿走几本，表弟拿走几本，我们看完再交换，个个成了小书迷。 此外小学生涯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学校给我们订阅的《小学生必读》，这本杂志里有作文、有故事、有测试，类似于课外辅导书，每次拿到这本书，我都会迫不及待地读完，还曾按着上边的交友信息，给石家庄一个小朋友写过交友信。 2 接触经典名著，是上初中以后。那时学校有个小图书室，说是图书室，其实里边的书也就几百册，这些书全被锁在两个铁皮柜子中。我清晰地记得有《老残游记》《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牛虻》……偶然得知这些书可以外借，我兴奋得不得了。 书柜的钥匙由校长保管，校长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每次去问他借书，都需要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因为他会问你：“这次考试考了第几名？”如果你回答第八名或第九名，他就会说：“考进前三名再来问我借书。” 为了能后顾无忧地去找校长借书，我唯有更拼命地学习。 有一次我借了一本周立波的《暴风骤雨》，我把书放在坑上，和妹妹一起半趴在坑上一块儿读那本书，我们一边看一边呵呵直乐。那本书是讲土改的，虽然那段历史离两个出生在八十年代的中学生非常遥远，但是小说的语言生动有趣，人物性格也很鲜明，读起来并没有隔阂，所以我们看得津津有味。 当时妈妈在做饭，热气腾腾的馒头出锅了，她喊我们吃饭了，叫了好几次，我们却一动不动，后来我和妹妹干脆拿了个热乎乎的馒头，一人掰了一半，边啃馒头边看那本小说。 然而，当天晚上，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屋里的门没关严，院子里的羊跑了进来，叨住了我放在小板凳上的那本《暴风骤雨》，所幸发现及时，只是啃了几页。 我拿起那本书，气得边打羊边号啕大哭，这只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啃我从学校借来的书。 见我依然抽抽嗒嗒哭个不停，妈妈在一旁批评我，既然是学校的书，你为什么不放好收好？ 第二天课间我拿着书去找校长，解释书不小心让家里的羊啃了，校长痛惜地叹道：“好好的书，怎么让羊给啃了？” 我只有把头埋得更低，看也不敢看校长，我说：“校长，要不，我赔学校一本吧。” 其实，我并没有钱，我只是太愧疚了，也很后悔没把书保管好，如果校长让我赔，我就回家问妈妈要钱。 “算了吧，下次注意。”校长用手抚摸着书上的咬痕。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了，我忙回了教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勇气找校长借书，毕竟，我是有“前科”的人。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想再去那个小图书室借书啊，想得百爪挠心，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倒是有一次，期中考试后，我又考了第一名，在校园里偶遇校长，他笑眯眯地问我：“你最近怎么没来借书？” 我怔在那里，眼泪竟一下子不争气地流了一脸。 3 很多年过去了，想起初中生活，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图书室里上着锁的铁皮柜子，想起校长打开柜门时我那种迫切激动的心情。后来我考上中师，又考上大学，我最喜欢、跑得最勤的，就是学校的图书馆。 年轻时偶尔和朋友聊天，聊到未来的家，我总是说，我希望可以有一个四面都是书的房间，我想坐拥书城。 后来我遇到了老秦，他也是个爱读书的人，结婚后，家里的书倒是越来越多，但是因为房子小，一直没有实现坐拥书城的梦想。 后来又有了张小又，受我们影响，他也从小喜欢读书。 去年年底，我们的新房子要装修，老秦和我商量装修风格，我说，别的我都不在乎，但我一定要有一面通顶的书架墙，而且要选最长的那面墙。 老秦听后会心一笑，说：“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想要一面书架墙。” 我们家最宽的墙是电视墙，宽三米六，高两米六，我们做了一点改装，做了一个四米宽，两米四高的通顶书架。虽然现在书架还没做好，但只要想一想，我就觉得好幸福。虽然依旧没有坐拥书城，有一墙书做的壁纸，我很知足。 有人说，最好的生活是口袋里有钱，手中有书，杯中有茶。我没那么贪心，有没有钱我不是很在意，但我希望有个不大的房子，房子里住着我爱的人，堆着我爱读的书。 我最享受的时刻，是我们各看各的书，读到有趣的地方，互相分享，然后会心一笑。 此生足矣。 谨以此文，献给世界读书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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