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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筹建邳县县医院(作者 薛加传)

 文化佳园 2020-09-09

1955年元旦刚过,基本完成了县政府的基建任务,也积累了一些施工管理经验,于是县里又安排我筹建县卫生院(它包括卫生防疫、妇幼保健等职能)。省卫生厅通知,在南京召开全省卫生系统基建会议,会上确定县医院的规模、投资和选址。投资5亿人民币(旧币),法定病床40张和200人次门诊,占地十五亩,由徐州设计室负责设计(当时设计不收任何费用)。徐州市建筑工程公司承建,徐方策工程队负责施工(“徐方策”时为全国劳动模范)。由于领导的信任,我担任医院建设的主角,工程、财务一手抓,可谓大权独揽。当时对权的概念不是现在观点,认为权就是责任,就是任务。对国家的财产,党的工作极端负责,一丝不苟、一尘不染。由于建设是包工不包料的方式,三大材(钢筋、水泥、木材)都要有国家计划指标,如木材计划需要到上海铁路局要车皮计划,核准后再到江西森林工业局樟树储木场发货。基建项目都是砖木结构,因此用木料量非常之多,仅5亿元(旧币)的工程,用木料近百立方米,装了两节火车,全部是一、二等杉条和圆木。在用料方面如果规格不对路,还要到当地木材公司购买或调剂。经过半年多的施工,建成门诊病房、职工宿舍、厨房等。当年八月,正值发大水时节,住在老邳城医院的工作人员,从邳城河乘船顺流而下,安全地住进新家,也就是现在的人民医院。到了1958年,国家又投资7万元人民币,扩建病房手术室、x光设备以及职工宿舍等。医院的规模已达到110张法定床位,门诊700人次,成为邳县及周边地区一所综合性医院了。至此,建设卫生院的使命己经完成,正式更名为邳县人民医院,并将防疫站、保健所等部门分离出去,单独建制。

在基本完成建院任务后,组织上决定我留在医院工作,并任总务股长兼总会计和院委会成员。院委会成员由五人组成,即三位院长和医疗股长及本人,他们四位同志资历都很深,均是抗日战争时期的老同志,有的在建国之初就是县税务局的一把手,在白色恐怖的白区里做多年地下工作。张焕亭院长和刘文章股长在部队就从事医疗工作,在战争年代枪林弹雨中度过的,55年转业到地方。唯我工作仅5年,算是个小弟弟了,时年24岁。我们五位成员中,他们四位是:张振乾、张焕亭、张印潭、刘文章,遗憾的是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已先后过世了。

在医院工作四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完成基建扫尾工程和添置一批急需的医疗设备之外,逐步健全完善财务管理和后勤生活保障各项规章制度。尤其是在财务管理方面,做出了显著成绩。1956年徐州专署卫生主管部门,组织全区财务大检查,邳县卫生院被评为先进红旗单位。在执行财务管理制度上一丝不苟,如一位院长赴南京短期学习,按规定只报销往返一次车票,而该领导擅自回家,在财务报销往返车票。经审核违反规定,该院长在院委会上作了自我批评并退回票款。在基建方面,从未有吃吃喝喝,拉垃扯扯,经济结算往来,清清白白,没有丝毫徇私舞弊行为。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每每想到那时廉洁奉公、一尘不染的工作精神,总感到很骄傲。在财务管理工作中,最难处理的就是病人欠费问题,当时医院为人民服务宗旨是:“对病人如亲人”,“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患急症者即使无钱也得先予以抢救治疗,因延误治疗而造成死亡者,要追究领导和当事人的责任。因此,常出现病人欠费逃跑的事。由于群众生活困难,又没有医疗保障,欠费逃逸与日俱增,虽经民政部门核销一批困难户欠费,也只能是杯水车薪。为此院里组织一班人,深入村户收欠,农民兄弟大都通情达理,无奈由于其贫病交加,实在无力偿还,只有呆帐,最后还是政府从财政经费中拿出一部分资金给予补贴,不足部分只有褂帐。

还有件小事值得回忆:有一位官湖人叫汪世春,他在建县政府基建工地干临时工,工程结束后,他要求找点事干,我把他介绍到医院看大门。1955年卫生部号召西医学习中医,行政勤杂人员皆要学习针灸,老汪学习很认真,掌握了几个简单穴位针炙理论。有天下半夜,有十多人抬来一位腹部疼痛难忍、翻身打滚喊叫不绝的一位病人。由于值班医生脱岗,病人又那么急,老汪根据白天学的针炙知识,找准穴位只扎一针,病人立即停止疼痛。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病人可以下来行走,患者及其家属感恩戴德地说,到底是大医院汪医师(看大门也穿白工作服),只用一针,就把俺的病治好了。以 后又送来煎饼、山芋,感谢救治之恩,又拜认老汪为干爷。听到有人反映后,我们批评老汪不应该收病人的礼物,更不准拜干亲,搞四旧哪一套。老汪在生活会上作了检讨,按礼物折价退还,并向病人家里道歉。通过这件小事,使我们了解农民兄弟缺医少药和他们淳朴的情感。也反应了我们在政治上非常清正廉明,一尘不染,抓思想工作认真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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