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强军魂》征文（11）：战争尤需“僚机品格”

思与远方1 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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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德兴

翻开空军史，你会发现：中国空军尽管独立成军较晚，但却并不乏“空战英雄”甚至“王牌飞行员”。

在灿若星河的英雄谱系中，王海这个名子格外响亮。不仅因为他两次率队入朝作战，并且在与美国空军近百次的空中厮杀中，创造了击落、击伤敌机29架的壮举；还因为他所在的大队不仅被誉为“英雄王海大队”、荣立集体一等功，并且他本人也被空军授予“一级英雄”荣誉称号，其职务也相继由始初的飞行中队长、大队长、团长、师长、副军长升至军区空军司令员、空军副司令员，最后直至空军司令员。

然而，若提起他的“僚机”焦景文，恐怕不会有多少人知晓。但，正是这种默默无闻、甘为绿叶的奉献精神，却煅造了一种以高度协同为目的、以牺牲奉献为底蕴的“僚机品格”。这种“除去胜利一无所求，为了胜利一无所惜”的境界与胸怀，既是志愿军空军屡创空战奇迹的奥妙所在，也是人民空军迅速发展、不断壮大的传统基因。

让我们把眼光再聚焦到50多年前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空战，用心感受“僚机品格”的难能可贵与可歌可泣：1951年11月18日，一大群F-84敌机向清川江桥疯狂投弹扫射。长机拉起机头，急速跃升，焦景文也猛一拉杆紧紧跟了上去。他判断，长机爬高占位后，就要俯冲猛烈进攻。果然，转瞬之间，王海驾机疾飞而下，焦景文也紧跟着猛冲下来。

当王海向一架敌机射击时，第二架敌机准备偷袭王海，焦景文立即向其发起进攻。此刻，第三架敌机在后面朝焦景文开火。危机关头，焦景文毅然掩护长机，不顾后面敌机射过来的排排炮弹，狠狠咬住敌机不放，直至将其击落，自己驾驶负重伤的飞机安全着陆。

还有一次，王海与敌机激战正酣。焦景文忽然发现右后方有8架敌机严重威胁长机安全。他不顾敌机射过来的猛烈炮火，全力拦截敌机攻击，在飞机遭受重创的情况下，成功跳伞。

回忆起这段金戈铁马的岁月，包括史学家和许多亲历者在内的所有人有一个共识：“没有焦景文，就没有王海！”这不仅是对历史真实性的捍卫，更是对协同意识、全局观念的褒扬与呼唤。

焦景文

那么，“僚机品格”是怎么形成的呢？也许从下面这则耐人寻味的故事中可以找到答案：

一个雨雪菲菲的冷天，善于思考的刘亚楼在与28大队飞行员一次交谈中，发现当时部队存在一种片面追求战绩，不讲战术，单机蛮干、不愿做僚机的现象，他认为这是造成不少伤亡的一个重要原因。于是，回机关途中他告诉师领导：“你列个名单，把不愿做僚机的飞行员请来跳舞。”师领导虽大惑不解，但看到刘亚楼不容置疑的表情，只得照办。

在那次特别的露天舞会上，“土刨子”出身的飞行员们面对青春、漂亮的文工团女演员，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曲下来，个个紧张得大汗淋漓。

刘亚楼望着飞行员们的窘态，笑着问：“你们看哪一对跳得好？”

“司令员一对跳得好。”飞行员起哄道。

“我们跳得比你们好，是因为我们配合协同的好哇！”聪明的飞行员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司令员举办这场舞会，是“醉翁之意不在洒”。

果然，刘亚楼在“抛砖”后很快就“引玉”了：“现代化的空战要求我们保持双机作战，为此长僚机要密切协同，就像跳舞，也要‘双机编队’。要跳好一场舞，总要有带和被带，这是必不可少的。协同好了，就能跳好，如果单干，我向东你却向西，肯定乱套。空战中动作猛烈，飞机速度又快，天空是那么广阔，两个人的动作只要有一两秒钟的误差，就可能失去目标联系，敌我态势瞬息万变，一个事故就是机毁人亡！长僚机飞起来要像有一根神经拴着，无论多猛的跃升和俯冲，编队就像一个人一样，那也是一场配合默契的空中舞蹈啊！

刘司令的深入浅出，说得飞行员一个个比刚才跳舞失态还窘：“司令员，过去我们对此认识不足，一窝蜂打乱仗，吃了不少亏。”

“长僚机，亲兄弟嘛，保护一个战友胜于打下一架敌机。”刘亚楼语重心长。

正得益于此，才有了以后像焦景文、杨振玉等一大批“英雄僚机”的涌现。

如今，空军已经迈入体系作战的大门。从系统论的角度看，空军建设是由作战指挥、武器装备研制、后勤保障、人员训练等组成的一个复杂的庞大系统，相对于作战而言，其中的每一个组成部分应当说都具有某种程度的“僚机”的属性，无论那一方面出现问题，都会直接影响到整个系统总体效能的发挥，甚至导致整个系统的瘫痪。因此，只有各个方面共同进步，才能保证部队总体建设水平的不断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