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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小矮墙 文/杨世扬 “杨杨妈，天萝摘几根去嘛！” 每次去乡下，邻舍阿婶就会热情地招呼母亲，顺手从小矮墙的天萝架上摘下嫩嫩的丝瓜，装在袋子里，让母亲带上。天萝带着花蒂，那么鲜绿，那么水嫩。 漫步乡间，随处可见这样的小矮墙，约莫半个大人高，或用石块垒起来的，或用砖头水泥砌起来的……非常朴素，但是因了季节的风物，它便变得风情万种。 一到夏日，很多小矮墙上都攀爬着天萝。刚开始的时候就那么一截，不几日便占满一个角落，很快整个小矮墙上都爬满了天萝藤。很佩服天萝藤蔓的缠绕功夫，拧着，扭着，扯着……姿态万千，一身筋骨充满着神奇的力量。天萝叶，那样柔软地舒展开来，像瀑布一样悬挂下来，或密密层层，或东一搭西一搭，随心所欲，愿意怎么长就怎么长。风拂过，漾起绿色的波浪，煞是好看。 不知什么时候，很多叶片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小洞洞，有的像七星北斗，有的像一颗爱心，还有的像数字游戏……那些小虫子真是天才的艺术家。阳光是一位光影大师，透过那些圈圈，筛下斑斑驳驳的光点，或规则或不规则。雨哗哗地下起来，滴滴答答地落到天萝叶上，倏忽滴到泥土里。雨后，天萝叶湿哒哒的，沾着雨珠，仿佛披上了薄纱衣，衬得乡间的空气，愈加清新。 天萝藤沿着小矮墙夜以继日地攀爬，金灿灿的天萝花也是一朵接一朵地开放。在所有的花中，我觉得天萝花是最不待见的。钻石型的小花苞，打开时好像缺乏一种力量，开得忸怩作态。完全绽放的时候，也没有因为颜色的艳丽而吸引人们的目光，总让人认为就这么一回事。然而小矮墙却无比的雀跃。因为它不再寂寞。蝴蝶飞来了，蜜蜂飞来了。那种小白蝴蝶也貌不惊人。最惊艳的是那种大黑粉蝶，翅尖点着红点，无比轻松地扇着翅膀，在天萝花间一朵一朵停留，一朵一朵地嗅过去。我一直觉得那是小矮墙最骄傲，最高光的时刻。 有一些天萝花开过了就结束了，有一些天萝花会结出丝瓜。每日清晨，主人都会寻找一番，看看哪些已经可以成为桌上的菜肴，哪些还需要再养一养。即使这么仔细地寻找，也仍然有漏网之鱼，那些大丝瓜等天萝叶慢慢瘦下去的时候，就挺着肚子露出便便大腹。这时候真担心那丝瓜会将藤蔓扯断，但是它们却力挽狂澜，那么的神奇。 暑热减退，天萝叶开始变灰，打卷，准备献幕。白扁豆、八月更粉墨登场。藤蔓的尖儿总是用昂扬的姿态，向着天空生长。花儿一茬一茬地开，不歇气儿的，泼泼洒洒的，白得耀眼，紫得炫目……花儿一蔫，白扁豆、八月更齐刷刷地冒出来。那种白扁豆似乎特别能长，就像一串串铃铛。每回去下乡，总能拎回很多，刚摘下来的白扁豆味儿鲜美。 小矮墙从不缺乏风景。宝石花，肉嘟嘟的，今年暑假，我眼馋得不行，从邻居阿婶家剪了两簇种到自家的院子里，刚开始的时候长得生机盎然，结果经不住六月太阳的暴晒，凋谢得厉害。可是那小矮墙上的宝石花依旧生机勃勃。它一定是不习惯异地搬迁吧。小矮墙上还有用废旧的脸盆、损坏的缸栽种韭菜，韭菜一茬一茬的，要炒菜了，随手摘一些，用水一冲，快刀一切，菜香就混着韭菜的香味溢出来。米粒花也很常见的，一盆一盆，叶子像米粒一样，圆圆的绿叶上染着红晕，仿佛能掐出汁水来。红的花、黄的花……烂漫、天真。仙人掌最易养活，大家愈是不管不顾地它愈是坚毅顽强，一片接一片，从小矮墙上倒挂下来，绽放出宝石一样的花。 小矮墙上，也间或有猫咪在悠闲地漫步，也会伸一下懒腰，如果有蝴蝶飞过，它们就会扑啊，抓啊，玩得不亦乐乎。玩累了，就卧下来，眯缝起眼睛打个盹儿，惬意至极。兴许花的梦已经飘进了他的梦。 夏日的午后，哪家烤了土豆都会递过来一碗，哪家摘了小矮墙上的丝瓜、白扁豆也会递过来一盆……趁这会儿，聊一聊家常。小矮墙上飘起爽朗的笑声。 小矮墙，风情无限。它隔起的是院落，阻隔不了的是乡情。 
□编辑：木子叶寒 □图片：徐培良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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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