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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文杰（内蒙古） 河套尝为纷争之地，是非之所。自夏之后裔入据，文明渐起。后匈奴兴，训畜冶金，渐重边鄙，农牧并显，秦汉时为最盛。后历朝虽时有加兵，然戎狄渐进，长城失据，关塞土堙，鸡声羊替，套里渐为驻牧地。河套居膏腴之地，据喉咽之位，实生命源起之乡，父母之邦也。然河套之地虽较特别，知之者甚少，即土生之人，亦莫能外。而我辈徒为河套后裔，数典忘祖，已成不是，知之不宣，错莫大焉，宣而知恩，可无过矣。盖河套文明源出较早，其对中华文明之影响，不输于黄河流域之其他文明。而其独特性，又非其余可比。于此，古人多有论焉。余搜典觅籍后，于其史事稍有所得，乃概而列之于左。其一，驰马操耒，仗剑扶犁，且牧且耕，且行且居，胡往汉来，融以四夷。其二，塞上风紧，中原心惊；河套烟销，关内魂定。阴山安，天下安，牵一发而全身动；河套定，中国定，系一钧而制千钧。有感于此，遂赋。以抛宣扬之砖，而引感恩之玉。其文曰： 矗高原之雄起，俯流水之低回，阻山脉之天险，荡昆仑之泄玉。驰波跳沫，黄河下切于汾渭；摩天踵地，雨云上滞于山底。绿毯之上，巍巍乎几千仞；白云起处，浩浩哉数千里。穹顶之下，草原茫茫为摇篮；高原之上，河套厚土成苑囿。大蒙古国，北壤毗邻；鄂尔多斯，天堑南济。东接鹿城，西连戈壁。三路通而贯七县，一水畅而养西东。四通八达，交通便利。苍黄世界，江南之绿；阴山天险，河套福地。 若夫黄河水美，阴山景异，山横水曲，风水宝地。后套富庶，非唯一水。浊流滚滚，其实摇篮；岩山巍巍，乃为荫庇。曲水岸边，沃野八百；连山脚下，草原千里。依一山而存风骨，傍一河而现灵气。块然高磊，山脉撑起铁骨；渺渺低回，湖泊祭出媚眼。山养涉沙之舟，啮草之鬣，攀岩之蹄，搏兔之羽；水孳龙门之鳞，东海波臣，浮水之萍，顾影之苇。阴山岩画，举世惊羡；桦背桦影，塞上奇迹。纳林波平，锦鳞称意；素海镜明，天鹅敛翼。 若夫天地辽阔，恐龙曾寄，奔驼践砾，野驴适意，鸿雁翔集，蜥蜴窜地，玛瑙迭现，戈壁石奇，白刺枝坚，枳芨丛密。此戈壁之景也。野旷天低，毡毯一碧，坡流牛羊，珠点翡翠，风吹草低，牧远千里，鹰击长空，草上马飞，牧歌飘远，马头琴起。此草原之景也。大漠孤烟，瀚海落日，尘沙升落，高风起息，天蓝云白，沙金水碧，梭梭展枝，苁蓉舒体。此沙漠之景也。沟渠密布，田网纵横，河套沃野，处处景奇。布绿叶之萋萋，摇花蕊之郁郁，结朱实之离离，挂琼枝之垂垂。五原葵花描金，磴口蜜瓜淌蜜，前旗枸杞布火，临河白菜滴翠。葫芦累累，玉黍穗穗，流黄泻玉，铺彩染翠。牛羊归牧，埘上鸡栖，炊烟笼树，家犬绕膝。五彩绚于南亩，六畜旺于北地。此平原之景也。荫阴山之福泽，享黄河之膏腴，河山表里，彰显雄奇。 至若黄河水丰，阴山草绿，膏泽众生，得天独厚，绵绵更迭，生生不息。恐龙之居，智人基地，百纪之前，可造石器，凿石磨图，绵延百里，阴山岩画，全球惊异。草原文明，已露端倪。河套先驱，夏之后裔。匈奴逞强，十有数纪。舂石臼而动地，升炉火而熠熠，流铜汁而灼灼，淬金属而起气。冶青铜，铸锋谪，备鞍鞯，训野蹄，兴六畜，富储备，淫巧技，用铁器。草原草长，匈奴马肥，阴山舞戈，黄河饮骑。横行镫上，声动边鄙。塞上风紧，中原烟起。秦皇设郡，蒙恬北击，垦殖北假，筑城千里。汉武实边，移民屯田，阡陌纵横，鸡声闾里。单于内附，汉匈和亲，昭君出塞，四海宾夷。五胡十六国，胡马南向，尘烟日蔽，长城虚设，关塞倾圮，草生于田，牛羊替鸡。鲜卑着汉服，胡汉融一体。唐初强国防，版囊河套地，三筑受降城，燕然都护立。塞上风烟急，夜里笛声凄，琵琶马上催，止酒停玉杯。两宋军备弱，复套国无力，泪尽胡尘里，遗民空悲催。明祖得地，成祖撤卫，武备废弛，鞑靼掠地。顺治赏功臣，皇恩赐封地，乌拉特三旗，住牧河套地。冯玉祥，傅作义，虏寇猷，歼顽敌，五原城下扬国威。撤屏障，去藩篱，成一统，蒙汉回。天狼星远，剑化为犁；重灌溉，兴水利，建河闸，挖干渠。河水自流，膏泽千里。新中国立，开创新天地。 至于民风淳朴，河套人美，待客之道，足令心怡， 飧以蒙餐，饔以汉食。或烤或烹攀岩之羊：炊以阴山古泉水，燃以牛羊自然遗，配以野生中草药，佐以奶酒独酿造。乐以草原赏歌舞：享以蒙古之长调，敬以神圣之哈达，卧以毡庐之巧造，醒以黄油与奶茶，杂以炒米及奶酪。亦勾亦烤跃波之鲤：陈以 酸菜功夫烩，列以柴火红公鸡，辅以铁锅焖焖面，加以莜面土豆泥，佐以手工调酿皮，配以炸糕捣黄米。衬以酱猪手，卤牛肚，溜肥肠，炸里脊，烤羊宝，炖羊蹄。土产新鲜，水陆齐备。 阴山盛宴，黄河筵席。杂陈丰盛，无酒不行。哈达献歌，佐酒助兴。有曲天簌，千里草原起长调；仙乐少闻，咫尺毡帐呼麦声。《王婆骂鸡》，二人台谑翻河套怀；《万马奔腾》，马头琴翻起热血腾。《夸河套》，《眊妹妹》一首歌曲一碗酒；山曲儿，蛮汉调，酒不进尽歌不停。客人主人皆忘情，酒不醉人人自醉。 呜呼，山挺脊梁，崛起游牧文化；水动脉博，积淀农耕文明。两长互融，铁骨柔情。民丰物阜，何妨江左；人文地理，也可淮汉。塞上粮仓，无须相逊；江南美誉，岂是浪得？美哉河套，塞上江南与天不老；壮哉河套，民风淳厚与地长存。 作者风采简介 ★★王文杰，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临河区人，中学语文教师。喜欢读书，爱琢磨点心情文字；爱好出行，却总是机会不多；性喜清静，偏又羡慕别人的活泼开朗。愿抛砖引玉，多赏美文，以获提高。 当 代 文 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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