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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晓芳 编辑：花生 小时候 家像个大窟窿 母亲时常弯着身躯 在冰冷而打盹的黄昏 把一捆又一捆沉重的柴火扛进家里 她的肩头总会烙下一道道印痕 在冰冷而打盹的黄昏 母亲时常俯下身子 把阳光引进单薄而冰凉的坑头 暖和着我们的日子 我的鞋，衣服，袜子上面时常长出窟窿 母亲又把月光穿进针眼里 一针一线缝补着破旧的家 而我觉得该换新的了 可没敢说出半个念头 我看见家里的窟窿太多了 母亲要堵水缸里的窟窿 母亲要填面缸里的窟窿 母亲还操劳着粮洞里的窟窿 而那些家禽嘴里全是窟窿 这些窟窿把苦命的母亲装进了进去 等她从门口出来的那一刻 我已搭上了去往他乡的列车 站在村口目送我远去的母亲 我分明看到她的暮年 在湿润的眼角滴落 离开母亲搭建的巢穴 妈妈的心就成了窟窿 我永远也堵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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