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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彦华 朗诵：媛媛 编辑：花生  ► 朗诵：雨巷 ► 朗诵：沁园春.雪 那一年，我在单位的菜畦里种了几棵豆角。到了夏天豆角生长的时候，老天爷似乎是睡着了，又像是和谁较上了劲儿，一连几十天就是不给下雨。我失望了：没有雨水，豆角还结什么。眼瞅着脚下的菜地越来越干，从没见过雨星的豆角苗，纤纤细细，缺筋少骨，面对跟前的豆角架，无精打采踌躇不前。但是，他们从来都心如明镜，自己肩上有一种别人难以体会到的责任，一种只有播种耕耘者才有的希望，自己心中也有一个从来不曾磨灭的上架开花结果的梦想。 天越来越热，脚下的土地一直那么耗着，咧着指头宽的缝隙，冒着呛人的干旱味。豆角们常常被渴得眼冒金星，但丝毫没有气馁，没有退缩，努力地保持着精神抖擞的姿态。他们聚集了全身所有枝、叶、茎、梗的营养，一股脑汇聚起来输送给尖尖的嫩芽，让它带着所有的期望全力向上爬去。嫩嫩的豆角尖会意地卯足了劲头，默默地顶着如火的烈日，扛起沉重的厚望，艰难地向架顶前进。 一天又一天，从早到晚，老天无雨，烈日当空。罕见的高温和闷热压得所有的蔬菜都喘不过气来，纷纷瘫坐倒地上。然而，那又细又瘦的豆角嫩牙却像一位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帅，努着所有的力气，昂起头，一马当先呐喊着，沿着豆角架顽强地向上挺进。叶片们蔫蔫的，黄黄的，被渴得心慌气短。但是，豆角毕竟不是庸常之菜，他们毕竟有着高瞻远瞩的眼光，他们要登上高高的境界才肯绽放风采！他们听到了将帅的呐喊声，就像听到了震彻天际的隆隆战鼓声，心里坚守着前进的方向，浑身鼓荡着向上的力量。他们心中那片希望之光从没减弱，他们心底那股信念之帆永远高高扬起。哪怕脚下地力十分贫瘠，干旱又似雪上加霜；不管头上烈日狂烤，酷热更加熬骨炼筋痛苦难当。他们心中的那份坚韧和执著敢于对抗包括烈日和怒火，足以让世界一切肃然起敬。 长豆角了！那天，无意之中，豆角架前的我眼前一亮，那是并生的三根豆角，每根只有寸把长，鲜绿中带着圈圈红晕，脆嫩中略显丝丝羞涩，头顶着浅紫色的点点残花，小孩儿似的怯怯地牵着豆角的梗，像是牵着妈妈的衣襟，藏在妈妈的身后。啊！我惊奇地瞪大双眼！透心的干旱，如火的烈日，沉闷的气息，别的蔬菜连性命都难保，有的早已旱死在地。想不到豆角毫不在意，仍能把有限的精力集中起来，死心踏地地用生命的汁液熬制成灿烂的果实，真心地捧给播种的主人。这果实凝聚着殷红的心血，浸透了奋斗的泪泉，给人难以预料的惊喜，这种忘我的奉献让人钦佩万分，感慨万千！ 老天爷越来越热，我们连喝的水都成了问题，更无暇顾及豆角了。然而，豆角的茎蔓牢牢地缠绕在架上，渐渐地铺展成一面绿色的旗帜，远远地站立在菜地里，面积越来越大，绿意越来越浓，和周围旱得枯黄瘫痪的菜蔬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豆角的数量不断增多，一根又一根，浓绿的、淡绿的、最后是月白色的，从寸把长到几寸、一尺多长，长长短短错落有致，大有“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意境。一根根豆角，就是一根根激动人心的希望，一根根豆角，就是一首首直抒胸臆的歌曲。再看那豆角蔓的瘦瘦的嫩尖，他们仍然艰难地昂着头，沿着曲曲折折的树枝搭成的架子向上爬，顶着烈日，冒着酷暑，不知疲倦，毫不畏惧，坚定的步履之后洒下了一路的果实，留下一路的凯歌。 几天后，十几根豆角炒成了美味放在我家的餐桌上，丝丝甜脆、缕缕酥香，逗引着我们的味蕾，也撞击着我的心尖。我每咽下一口，心里就涌上无数莫名的感动，眼里似乎湿润湿润的。于是，我郑重地给妻儿讲述了这盘来之不易的豆角艰难成长的故事，让一家人默默品咂、细细回味，品尝一种莫名的大气，触摸一种浓浓的感恩，并让这些无限的情感透过肠胃沁入肝胆心脾，化成遍布周身的气血，慢慢强壮我们的筋骨，深深滋养我们的灵魂。 老天一直沉睡着，干旱和闷热的淫威一直未散。没有多少时日，在一片枯萎干涸之中，拼尽了最后一滴心血的豆角，还是被渴死于艰难攀登的征途之中，被烈日炙烤成了黄中带白的片片惨白。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但，那是填海的精卫，那是逐日的夸父，那是火色的英雄，威武不屈，矢志不渝，朝着自己心中的目标勇敢地攀登，坚实的足迹踏出了一路惊叹，留下了意外的惊喜，最后用壮烈的残躯咏唱成一首悲壮豪迈的生命之歌，干枯成一片片慷慨激昂的敬仰，俨然一面永远飘扬的旗帜矗立在那里！ 于是，每一个难于忍受的酷夏的早晨，我都会忆起当年的豆角，默默地向心中那面永远鲜艳的旗帜致敬。 张彦华，男，生于1971年，中共党员，河北作协、河北散文学会会员，发表散文多篇。现供职于河北石家庄市鹿泉区。 本名郑媛青，性格开朗，热爱生活，喜欢亲近大自然，愿以声音诠释美好人生，愿给人们带来诗文情韵和快乐。微信号：wxid_vuj9rqlzmd8l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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