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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野趣 鲁人 儿时，十年的乡间生活，让我至今都喜欢田野的味道。 假日，进山休息了两日，住了一夜农家院。只是虽在山村，却已寻不见数十年前乡间的影子，局促的院落，被水泥抹得不见一个土星儿。房屋完全是为旅游住宿设计建盖的，屋里有电视，还有无限网，坐在屋里也可以神游天下。正房前一条封闭的檐廊，是华北民居从前似不曾见过。这檐廊做餐厅，一头还有一个电动麻将桌。出了院子,外面的土地仍是数十年前的景象，令人生出许多亲切感。 附近山中有几处颇闻名的旅游景区，安顿好住处便直奔景区而去。人未进山，天却洒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四月中旬，山里本就有些春寒料峭，再被淋得湿漉漉的，便减了些游兴。景区基本是一条水泥路在山谷间盘绕着通向山顶。路两边是不透天的密林，也有绝壁巉岩，石缝中会有一些凌空生长出来的灌木及杂草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四月的北方还在枯水季，山涧里只零星地散着几洼浅浅的水。当地人说，要到了七八月份，山涧里才会涨满水，从山上倾泻而下，水声在山谷间回荡，远远地便可听到。这又让人减了几分游兴。一路走上去身边的景色一成不变，在一个转弯处看到一株盛开的杜鹃花，已经算是惊喜了。身临此境，流连忘返的兴致几乎是没有的。 将下山时，太阳偏西，时下时停的雨终于止了。山雨初霁，阳光清澈，越过前面的山头，渲泻在山坡上。那山立刻明丽无比，仿佛刚被清泉冲洗过一般。山坡上的植被也鲜绿鲜绿的很耀眼，这又算一个惊喜。 我们到时，这一茬繁盛的山花几近尾声，梨树上满是尚未鼓出梨形的子房；桃花败落得尽失娇媚之色，只是偶有几枝或几株迟开的花，那便分外的醒目了。岩壁上一种不知名的小灌木到正是鲜花盛开的时候，一片片小白花缀满纤细的枝条。随处可见的野花保持了独立的野性，有开有败，漫山遍野。 山村的夜晚，不再是漆黑一片了，座落在山凹里的村庄电灯通明。然而，已步入市场经济的老乡，纯朴的本色仍保存了许多。食住的安排绝不抠于锱铢，自家的饭菜带足了农家灶堂的乡土味道，乡间的野菜，水库中的鲤鱼更是久违了的美味。饭饱之后，步出小院，想欣赏一下久违的繁星。仰望天空，天气微阴，星光稀疏，不免又有些扫兴，只好退回屋里早早歇了。山村之夜的安谧还是都市无法比的，一夜安睡，醒时昨日的疲惫尽消。 早饭前踱到房后，迎面一座不高的山岗，满山仍是密林。傍着山脚，是一片不大的平地，有一块种了几十株果树，其它的大多空着，不时可见去年收割后留下的玉米秸杆的根探在杂草中，地头散植着各种树木。满野知名不知名的鸟，鸣叫着；满野知名不知名的树木撑起鲜绿的树冠；满野知名不知名的花草，点缀着各色的小花。湿漉漉且极清新的空气进入体内，一股清凉涌遍全身，让人身骨皆轻。房前屋后，乡间小道两旁，随处可见整捆的细树枝，那应该是山民的柴禾。 用过早饭，又奔了一个景区。仍是无奇的水泥山道盘旋着，两侧是密林及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在一个山道转弯处，厌烦了水泥路的无聊，便决定沿山坡爬上去。坡颇陡，带着俩个晚辈爬到半截，便有点后悔，怕极少有如此锻炼的他们出点差错，但后悔药无处寻。好在我们虽是手脚并用，气喘吁吁，却终于平安抵达山头。果然，风光在险处。举目远眺，山峦起伏，远处的山凹里可见恬静的山村，隐约的炊烟袅袅地散着。还有被山遮了一半的湖水，在晨光下泛着鳞光。淡淡的山岚缭绕在山谷间， 使更远处的山头似浮在云上的绿岛。才明白先前的无奇，只为山顶这美妙的一刻。 回程的路上，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路两边是大片的果园和无际的田野。渐渐有楼房、厂房在天边出现，果园和田野滑向车后，消失在地平线，车很快拥入林立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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