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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住过的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在枣树下我度过了孩提时代。 据说枣树是房东的先辈栽下的。在我记事时，我觉得它又高又大，特别是到了夏天，那树荫可以遮住大半个院子。 房东的房子很多，那是坐落在城南的那种三个门当四进院带有花园的老式房屋，原先是房东一个家族居住的，但后来这古老的房子里却住进了三、四十户人家。那时，家家几乎都是大人少、小孩多，于是古老的院落里充满了生气，那棵栽在第三进院子的枣树下，也成了孩子们的天下。 当时幼儿园很少，大人们又都外出忙于生计，小孩子们多数是由大的带小的，我们男娃一般围着树“疯”，要么“捞呆子”，要么“斗鸡子”，女娃们多是‘格房子’“踢毽子”“跳皮筋”，或是躲在枣树旁的墙拐角处煞有介事的“办家家”。有的时候，大家一起玩，这么一来，“花头精”就会多起来。 回想起来，玩得最开心的要数冬天。天不好，各人在家里玩，天晴的时候，大人们出门了，小伙伴们就会陆续地来到枣树下，为了暖和暖和，大家会不约而同地挤在一起玩“挤油渣”。伙伴们靠墙排成一横排，两头的人一起向中间挤，一边挤，一边齐声唱：“挤油挤油渣渣”……，不出一刻功夫，人就暖和了，嗓子也喊哑了，当然人也累得没劲了，于是纷纷笑着、闹着散开来。这时，又会有人提议，“玩数脚巴，还好啊？”大家齐声响应，纷纷回屋搬来小板凳，高高低低地顺着墙成一排，伸出两只脚，晒着太阳，其中会有一个小伙伴自告奋勇地第一个数，大伙儿会跟着一边数一边唱： “脚哩脚哩搬搬，搬到南山，南山有位，金城宝贝，宝贝不吃食，伸伸缩缩一大条”，唱到最后一字时，正好数到某一个人的脚上，这只脚就要缩回去，然后，重新唱起来再数，一直到所有人脚都缩回去为止。当然，第一个脚缩回去的人是“头家”，末了一个则被人叫做“呆子”。 诸如此类的集体游戏，随着季节的不同我们在变换着。 六月，我们手搀着手围成一个圆圈，在圆圈的中间，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头上一般扎朵花，大家紧紧地围着把手放在她的头上，齐声唱道：“荷花荷花几月开？”里面的女孩会唱着回答：“一月不开二月开。”大家再唱着问，里面再回答，一直问到六月，里面喊“开了”，大家手一齐散，蹲着的女孩笑嘻嘻地站起来，就算是荷花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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