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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赵超英【 散文】:滕王阁怀古

 紫雨轩书院2017 2020-09-10

滕王阁怀古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朱帘暮卷西山雨。……”在中学的语文课本上,我认识了王勃;透过王勃的《滕王阁序》,我第一次了解了滕王阁。也就是从那时起,一睹滕王阁之丰姿,便成了我魂牵梦绕的愿望。

      这是一个雨后的早晨,我早早地赶到了位于赣江东岸的滕王阁。许是由于不是节假日的原因,宽阔的阁前广场游人寥寥,我倒象是个赶赴早朝的臣子。

      气势恢弘的滕王阁衬于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下,而嵌于阁楼顶层的、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手书“滕王阁”三个镏金大字在春天柔和的阳光下更是熠熠生辉。远远望去,敬畏、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默诵着《滕王阁序》中如诗的美文,我缓步登上了令我心往神驰的滕王阁。步履之轻,轻得无声无息。怕扰乱了阁中短暂的宁静,更怕中断我此时遄飞的逸兴。

      自那次高朋满座、胜友如云的伟饯之后,在长达一千三百余年的时间里,多灾多难的滕王阁经历了二十八次的灭顶之灾,也经历了二十八次的浴火重生!眼前的雕梁画栋和阁中精美的陈设少了些想象中的岁月的侵蚀,朱红色的栏杆也看不到足够的“沁色”和“包浆”,但当我置身阁顶,凭栏远眺时所感受到的震撼依然使我始料不及!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呀!宽阔的江面、如梭的船只、林立的高楼、远处起伏的山峦以及更远处的天空……。“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滕王阁序》中烂熟于胸、花团锦簇的句子脱口而出。

      诚然,鳞次栉比的楼宇、七彩的车流、阡陌纵横的马路以及凌于江波之上彩虹般的跨江大桥已远非千余年前的初唐所能比拟,但山原依旧、川泽依旧、三江依旧、五湖依旧。依旧的天高地迥,依旧的俊彩星驰!

       目之所及,没有看到痴情的落霞,没有看到多愁的孤骛,但在天的尽头,我分明看到了蒸腾于长安上空的霭霭紫气!

      王勃由于去探望远在交趾做县太爷的父亲、路过南昌而恰巧赶上了阎都督操持的群贤毕至、名流如云集的胜饯,这其中有着很大的偶然性。应该说是王勃的幸运。是滕王阁成就了《滕王阁序》,是《滕王阁序》成就了王勃。可又有谁会怀疑滕王阁能跻身江南三大名楼之首、为天下的文人墨客所神往,在很大程度上是借势于《滕王阁序》这篇不朽之作呢?从这个意义上讲,王勃的偶然路过和偶然登临,实在是滕王阁之大幸、是南昌之大幸,又何尝不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幸事呢?

      难怪就连从未登上滕王阁的韩愈都说:“江南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有瑰玮绝特之称。及得三王所为序、赋、记等,壮其文辞。”难怪杜甫先生也发出了“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的喟叹。

      滕王阁,千古名楼;《滕王阁序》,千古美文。文以阁名,阁以文传。在灿烂的中华文化历史长河中既非空前,也未绝后。但无疑她是最负盛名的。

      诗情画意的李唐已渐行渐远。可隔了尘封的时光,我还是深深地为那次遥远的、豪华的盛宴所吸引,以无缘结识才华横溢的孟学士和武功了得的王将军而惋惜,更是以无法亲眼目睹王勃龙飞凤舞、写下字字珠玑的千古名篇而深以为憾。

      遗憾归遗憾,毕竟历史是无法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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