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都江堰人物志|香尘:挚友文君

 享道 2020-09-11

挚友文君

香尘

遥远而陌生的风景总是让人心生向往的,遥远而素未谋面的朋友,也是。所以,我和文君相识的前几年里,彼此一直期盼着有机会能够见上一面。

后来,还是我在某个七月决定去都江堰圆了这个梦。记得是清晨七点的飞机,预计十一点可到成都,但在池州停顿的时候恰遇暴雨,有所延误,因此到成都双流机场已近十二点。之前文君在电话里坚持说一定要从都江堰赶到双流机场接我,便因此害她多等了这一个小时。不过,在机场彼此相见的欢喜和拥抱足够抵偿一切了。

追溯起来,我和文君认识源于我们共同的诗人朋友玫瑰之冢的群,叫回忆之渊,在那里我们很多人喜欢一起码字,一起临屏同题,一起相互写评。她喜欢和大大小小的朋友在群里嘻嘻哈哈的,喜欢让年轻点人叫她疯娘,喜欢以此来掩盖她生活里那些沉重痛苦的情绪,而我则喜欢没大没小地叫她小文,但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假装寡情淡薄,喜欢让沉默代替语言。我们的相熟不是因为文字的优美,不是因为网络里的盛名,仅仅是因为我们触摸到了对方的坚韧困顿的生活面貌,都有着如同破麻袋般千疮百孔又极其粗砺的质地,都异常真实地被兜头套牢,挣扎不得。

是的,是很多年的时间,我们的生活状态是那么雷同,生命在病魔的夹缝里蹒跚而行,一些苦痛、一些情感、一些沧海桑田、一些翻云覆雨,若细细铺展开来,足可做为一部精彩电影的拉长版。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一步一步地为营,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生活趋于安稳。而,仅仅这,在普通人看来多么微小的梦想,却让我们的肩膀在盛年流光里都不得不扛得沉重异常。是的,我们始终不肯放弃,依赖心里那么一点强劲却又是微弱的希望,终于在生活的水深火热里一点一点慢慢站了起来,直至如今。

 七月的都江堰气候非常温润,波斯菊也就是格桑花,正用花瓣收藏阳光,我很喜欢它们,明明热烈得随处可见,但芳菲过处却有安静朴素。或许同样与草原有关吧,我就觉得文君也是一朵美丽的格桑花,开的寻常,有不灭的气象。因为车祸,因为病魔,她深深地体会到了时间、生命、苍老,甚至死亡,这些形态所面临的处境,便有了一份自我的独特的视野与探索,所以,简单柔韧成了她内心那一层不能刮掉的质,而妩媚爽朗又足够给予她笔下的那些诗歌散文以丰蕴的内涵,有着别具一格的美。

 当然,以上都是早先的网络印象和文字印象,而真正见了文君这个人,自然又开启了一些新的印象。比如,她既有藏地女人的大气又有四川女子的爽气,这让她的言行总流露出铿锵的色泽,因为铿锵,所以简单,干净,不会弯弯绕。跟她,只需要有啥说啥,有事说事,而她,也总是尽心尽力,感觉彼此相处地非常自在轻松。自在轻松这件事,或许许多人不以为意,但在我看来确是极其重要的,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摆脱了许多欲望束缚,已经知道什么才是人的本分,酣红腻绿生死荣枯里,不过就是想自在一点,轻松一点,人间有味是清欢。

 亦幸好,于尘世里,总有一些心灵可以彼此依赖,让对方觉得世界还没有那么糟。所以我觉得最值得的事情就是裹挟曾经的盟约从千里之外跋山涉水去都江堰,只为多年磨一见。对于我们来说,来自于旧时光里的冷,时常会毫无预兆的爆发。而眉眼里每日修饰好的坚强不知道还能抵御多少那一次寒于一次的冷。但这就是生命本有的样子,无可选择。好在,此后,这段相处的时光会让我们念兹在兹,温暖彼此。就像现在,在这片春天的星光下回忆起我与她相识至今的岁月,用文字穿越那一片又一片情谊的花田,然后静静地坐下,仰看它们开在时光的枝头上,那是我们紧紧交融着的一树艳红年华。

关  于  作  者

About the Author


香尘,上海嘉定人,文字爱好者。有散文、小说、诗歌发表。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