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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浮世绘|香尘: 寻常录(五)

 享道 2020-09-11

    寻常录(五)

香尘

【叁叁

        收到藕粉、米酒、糖桂花。这些年,五湖四海,许多朋友,给我寄过东西,大多是吃的(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吃货)。这些人,在远方,有的或许这辈子都不能相见,但是,距离并不妨碍我知道这些人的良善美好。就像一个人的见识,不一定是必须出门去远方看世界,而是能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些远方的滋味和香气,足矣!

【叁肆】

        夜深人静,原本准备关窗睡觉,突兀得隔壁小区围墙那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嚎啕大哭声。有句话很流行: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此刻,深夜,听别人痛哭,心酸真的无以言表。

        大概不少人被惊醒了,我看到不少陆续点亮的灯火,然后,不久,有人声传来,大概是那边小区有不少人走出家门出来劝慰那个男子的。

        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我撑着病躯,上班工作,受歧视,遭刁难,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好多个长夜,关紧门窗,跪在地板上,忍不住一场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谁曾听见呢?

【叁伍】

        天阴了两天,迟迟不落雨,空气也显得沉闷,我的许多花草都在等这一场甘霖,好洗去一身灰尘,还本来的面目净好。可是,一个人,行走在人生路上风尘仆仆,想等一场大雨洗净重新,却是非常可遇不可求的艰难事。所谓的修行,是得背负所有的好坏善恶,挺直了脊梁,堂堂正正,去行那千山路。

【叁陆】

        出门办事返回时,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失去一只手的中年男子骑着黄鱼车停在小车站兜售花草,有人问价问花,他便憨笑回答。有人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地谈好价格,六元一支的药水,临付钱只给五元便走,汉子脸显急色大叫你这人怎么这样,却无法伸手拉人要钱,眼睁睁看人远遁。我挑了一盆孔雀花,又看到这盆扶桑,付了钱后等车,他却开始对我说要如何养这两种花的一些注意点,头头是道。攀谈时知他这些花是自种自卖为了糊口为了孩子的学业,不然,伤残让他无以生存。幸好,爱花,懂花,尚有一手可种花。是的,残缺的废墟上往往能开出更美的花。

【叁柒】

        金庸先生去世,九十多的高龄,寿终正寝,按照我们本地话来讲是“老喜丧”了。

        这是个值得致敬一下的人物,他用十几本武侠书造就了许多人的年代记忆,用现在的流行语形容,就是“国民作家”。

        许多年里,他,梁羽生,古龙,温瑞安等众多作家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武侠世界,那是大家闲暇时光里能读到的最绚丽多姿的一个彩色世界。

【叁捌】

        天气晴朗,决定下午给花草们搬家,毕竟冬天要来了。不过多肉们还是再经历经历风霜的好,那样色彩更饱满明艳,更醇厚迷人,坚韧之美,沧桑之美,风霜之美,是最能折射光阴故事的植物。

        都在说今年冬天会特别冷,已经有感觉,往年十一月上旬最多一件薄毛衫一件外套,可我已经穿高领毛衫加薄棉袄了,还是觉得不行,这种冷好像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捂也捂不暖。难熬了呀,这个冬天。

【叁玖】

        性格决定人生。其实,我一直知道有很多人事归根结底是我过于较真了。

        就如别人指着我说,你这么爱黑白分明,这么不肯原谅你眼中心中觉得肮脏不好的人或事,即便那只是过去,那你自己就只能和自己交往了,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黑白的,还有太多的灰,那需要糊涂和包容。

        是,这世界有太多的灰,我知道只消我违一违心,讨一讨巧,假一假情,我可以生活得光鲜轻松很多,但那不是我。我之存在,就因为真,因为这真是从无数的重和痛里衍化而来的,才觉得我是活着的,是能独善其身的人样子。

【肆拾】

        最近,老鼠蟑螂泛滥。

       老鼠,像小猫一样大,从隔壁人家没封的阳台那边窜过来,恰好被我看到,客厅移门一拉,它在阳台上转了一圈,找不到突破口,又灰溜溜原路返回了。

       蟑螂呢,起先出现在厨房,上星期被姆妈看到,她一急用脚去踩,蟑螂没死,自己滑了一跤,厨房移门的玻璃都撞碎了,还好人没事,她直念阿弥陀佛。

       我昨晚半夜想喝水,热水倒进玻璃杯,又掺了点冷水,预备想喝时,觉得玻璃杯反光不对,有啥黑乎乎的东西。去开灯,然后一看,我的天,一只大蟑螂漂浮在杯中,估计被我先倒的热水烫死了。幸亏我没迷迷糊糊把水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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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尘,上海嘉定人,文字爱好者。有散文、小说、诗歌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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