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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文学借助中医药文化，以推动情节的发展，刻画人物的灵魂，揭示作品的主题；在客观地描述中医医药知识及相关的人事外，还力图借助文学的形象来反映中医的理念、思维方式等，将医药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展示在读者面前”[1]。这些产生于中国古代文学的与中医药有关的作品统称为“涉医文学”。《西游记》不仅是我国古代长篇小说浪漫主义的高峰代表作，也是一部充满中医药韵味的神话故事。小说字里行间涉及医理、医德、中医典籍、诊脉、辨证施治、药材以及中医专用器具等，为这部文学作品增添了奇光异彩。 自19世纪始，《西游记》先后被译成十几种文字流行于世。“大致分为英译片断、英译单行本与英文改编本３种，多数是从中文直接翻译，也有几种是由其他语言转译而成。《西游记》英译者主要包括英籍译者、美译者与华人译者3类，其身份构成相对复杂，含传教士、职业汉学家与大学教授，多为知名人士”[2]。当前对《西游记》英译本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诗词、书名及标题、宗教文化、称谓语、文化负载词、修辞等，其中中医药文化翻译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笔者将以《西游记》的两个全译本—詹纳尔、余国藩译本（以下简称詹译、余译）为研究对象，从中医学基本概念、中医诊断与证候、中药名称性味与功能等方面对译本的中医药文化翻译进行对比分析，并尝试对其中的文化误读进行修正，旨在充实《西游记》英译本的研究，为中医药文化对外交流与传播提供参考。 《西游记》的英译始于1895年，至20世纪80年代达到巅峰。最初出现的主要是片断译本，最早的节译本由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所译，而全译本有詹纳尔（W. J. F. Jenner）翻译的Journey to the West和余国藩翻译的The Journey to the West。两个英文全译本在东方和西方均受到了较高的赞誉。 余译本是第1个《西游记》英文全译本。余国藩比较重视中国文化的传播，且“精通中英语言和文化，并以不向大众的阅读期待妥协而保全原作的特质作为翻译的旨归”[3]。译文中他大量使用尾注，力求将中国文化概念解释清楚。詹纳尔作为英国学者，在文学作品英译过程中，更注重目标读者的阅读需求，以令读者理解原著为宗旨[4]。同时，他也考虑到文化水平较高的读者和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读者的需求，在有些中国文化的英译中采取了异化策略，以保留中国文化元素。《西游记》中所蕴含的丰富的中医药文化知识是小说的精髓之一，也是西方读者了解中国传统医学的一个重要窗口，其英译理应受到重视。两位译者对小说中的中医药文化翻译也是各具特色。然而，由于译者的中医药文化认知有限，在翻译相关内容时难免出现误读现象，从而造成信息传达的不利，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文化的对外交流。 《西游记》中融入了大量的中医学基本概念，如阴阳五行、精气学说、脏腑经络等，这些概念对于理解小说情节，深刻体会小说内涵，甚至对于领悟其中的儒释道文化都有很大的帮助。这些概念的英译直接影响原著的艺术价值及读者的阅读体验。现举例说明译者对这些基本概念的理解。  例1：头乃六阳之首，砍下即便死矣。（第四十六回） 詹译：Your head is the chief of the Six Positives, and when it’s cut off, you’re dead[5]. 余译：The head is, after all, the very fountain of the six kinds of yang energies in one’s body. If you cut it off, you’ll die[6]. 十二经脉中有手三阳、足三阳(阳明、太阳、少阳)六经脉，谓之“六阳”。六阳经脉皆聚于头部，故亦称头为六阳或六阳会首、六阳魁首。詹纳尔将“六阳”中的“阳”译为Positives，根据牛津词典，此词作名词有两个意思，“优势”和摄影的“正片”，而作形容词时，指医学上的“阳性”反应，意思是“阳性的”，与中医所说之“阳”，差之千里。这里的chief也仅是字面上对应上文中的“首”字，而“首”此处意为“聚集的地方”。余国藩将“阳”译为yang energies，意思是“阳气”，似乎已经靠近中医概念。然而，“阳气”和“阳经”完全是两回事。显然，两位译者理解均有误。此处的“六阳”，即六阳脉，因此，“六阳之首”可译为convergence of the six yang meridians。 例2：唐僧乃金蝉长老临凡，十世修行的好人，一点元阳未泄。（第三十二回） 詹译：…the Tang Priest was a mortal incarnation of the Venerable Golden Cicada, and a holy man who had pursued goodness for ten lives and lost not a drop of his original essence[5]. 余译：…the Tang Monk is the incarnation of the Elder Gold Cicada, a man who has practiced religion for ten existences, and one who has not allowed any of his yang energy to be dissipated[6]. 例3：今被这妖精捉住，要求配偶，我若把真阳丧了，我就身堕轮回，打在那阴山背后，永世不得翻身！（第八十二回） 詹译：Now the evil spirit has captured me, she is insisting that I mate with her. If I lose my true masculine essence may I fall from the wheel of reincarnation and be fixed for ever behind the Dark Mountain, never to rise again[5]. 余译：Now I am caught by this monster-spirit who wants me as her mate. If I lose my true yang, let me fall upon the Wheel of Transmigration and be banished to the rear of the Mountain of Darkness! Let me never find release[6]! “元阳”，中医谓人体阳气的根本。俗亦谓男子的精气。根据上下文，这里的“元阳”即肾精，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精微物质。詹纳尔的翻译original essence，回译为“原始精华”，指代不明。余国藩译为yang energy，将其理解为“阳气”。两个译文都不准确。 两位译者虽都精通中国文化，但毕竟并不具备专业的医学知识。显然他们并不知晓“真阳”，其实又称“肾阳”“元阳”。因此，例3中的“真阳”与例2中“元阳”本质是一致的。詹纳尔将“真阳”译作true masculine essence，回译为“真正的男性精华”，虽不精准，但毕竟传达了意思，从文学作品翻译角度看，这个翻译是可以接受的。余国藩译为true yang，但是跟true相对的是false，这种译法很容易令异质文化读者误认为还有“假阳”一说。中医里，与“真阳”相对的是“真阴”，即肾阴[7]。实际上，“真阳”中的“真”，中医学中意为“最初的、原始的”。鉴于西方世界已经普遍接受了“阳”译为yang，那么此处的“元阳”和“真阳”均可以译为kidney yang[8]。 例4：只是元气尽绝，得个人度他一口气便好。（第三十九回） 詹译：Now that his own vital breath has gone someone has to give him a mouthful of air[5]. 余译：That’s why his primal breath is all used up, and someone should give him mouth-to-mouth resuscitation[6]. “元气”又称“原气”，是人体最根本、最重要的气，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9]，主要来源于先天之精气与后天之水谷精微。《难经》又称“原气”；《内经》无“元气”或“原气”之称，但有“真气”之说。“元气”“原气”“真气”的内涵一致，都是指先天之气。 詹纳尔和余国藩都用了breath来翻译“气”，显然不恰当。Breath的意思是“气息、呼吸”，与中医学中的“气”大相径庭。“元气”一般译为original qi 或primordial qi[10]。此处，唐僧说“度他一口气”，意思是为乌鸡国王做类似“人工呼吸”，译作give him a mouthful of air，或者直接用西医里的give him mouth-to-mouth resuscitation（人工呼吸）都可以传达出原意。 《西游记》中孙悟空竟然也精通医术，第六十八回、第六十九回就讲述了孙行者“大展经纶手，微施三折肱”，为朱紫国国王诊脉医好因惊恐忧思引起的“双鸟失群”之证的故事。其脉象诊断以及用药都符合中医的基本理论，显示了吴承恩深厚的医学修养。现以这两回中的例子来分析詹、余二人的译文。 例5：……这一望他神气色，润枯肥瘦起和眠；第二闻声清与浊，听他真语及狂言；三问病原经几日，如何饮食及生便；四才切脉明经络，浮沉表里是何般……（第六十八回） 詹译：First look for outward signs of the patient’s vital energy. Dried? Smooth? Fat? Thin? Active? Does he sleep well? Secondly, listen to whether the voice is clear or harsh:Determine if the words he speaks are true or crazed. Third, you must ask how long the disease has lasted, And how the patient eats, drinks and relieves himself. Fourth, feel the pulses and be clear about the veins: Are they deep, shallow, external or inside[5]? 余译：One, we look at the patient’s complexion: Is it moist, dry, fat, or thin in waking or sleep? Two, we listen for clear or turbid voice When he speaks lucid or frenetic words. Three, we ask for the ailment’s cause and length. For how he eats, drinks, and eliminates. Four, we scan the conduits by taking the pulse, To learn how submerged or floating in and out[6]. 此回讲到孙悟空揭了朱紫国国王求医的皇榜，众人见他生得相貌丑陋，不像个医生样子，纷纷质疑指责，谁知孙悟空念了一首诗几句话就把中医四诊的要素讲得明明白白，太医院官闻言对众称赞。 詹纳尔和余国藩对诗中四诊的理解和翻译却有不恰当或不全面之处。首先是望诊，望病人神气色，查看“润枯肥瘦起和眠”。清·汪宏著的《望诊遵经》中有言：“气色滋润谓之泽。气色枯槁谓之夭。泽者主生。夭者主死。”这里的“润枯肥瘦”指的是病人皮肤的色泽和饱满度，而不是皮肤的干湿程度。因此，詹余二人的译文表述都不准确。笔者建议译作smooth skin，looking haggard，fat or thin。“起和眠”中的“起”指的是起居，宜译作lifestye。 第二，闻诊，中医里的闻诊，不仅用耳朵“闻”，还要用鼻子“闻”。这里只提到了“闻声清与浊”，辨别病人的“真语及狂言”。其中，“清与浊”是中医闻诊语声辨别的重要内容之一。“语声重浊”是病变声音，指发出的声音沉闷而不清晰，又称声重[11]。因此，此处的“浊”可译作deep and harsh voice。余国藩的翻译turbid，意思是“浑浊的”（一般指液体），属于用词不当。中医里的“真语及狂言”也不是詹纳尔所理解的true or crazed（真实的或疯狂的）。真语，指的是病人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讲的话。狂言，指的是精神错乱，狂躁妄言，语无伦次，不避亲疏，登高而歌[11]。多见于痰火扰心的狂证。余国藩的翻译lucid or frenetic words（意识清醒的或发狂的话）更贴近原文。笔者认为也可以译作normal or delirious words。 第三，问诊，问“病原经几日”，即病情缘由如何，症状已经持续了多久。詹纳尔译为how long the disease has lasted，只译出了“经几日”，并未体现出“病原”。余国藩的译文the ailment’s cause and length则完整准确。 第四，切诊，即诊脉。对于“经络”的翻译，詹纳尔使用了veins一词，意思是“静脉”，完全偏离了中医内涵。余国藩使用了conduits一词，意思是“沟渠”，并且在文后注释中注明了该译文是借鉴了德国中医研究专家、著名汉学家Manfred Porkert当时的译法。此外，对于具体的脉象“浮沉表里”，两者的翻译也比较随意。“表里”指的是证型，与脉无关，应译作exterior or interior patterns（表证或里证）。对于“浮沉”的翻译，虽不算精准，但基本传达出原意。作为文学作品而非医学专著，能够不影响读者理解情节即可，这里也就不深究了。从以上译文可知，詹纳尔和余国藩对中医四诊法很可能所知不深，理解也就容易有失偏颇。 《西游记》中多次提到脉象，如第十回讲到了唐太宗梦魇后的脉象，第六十八回详细描述了朱紫国国王的“双鸟失群之症”的脉象。故事虽然是虚构的，但是脉象却写得合情合理、相当精彩，足见作者的医学功力之深厚。译者在翻译时也应尽力贴近原著，正确传达中医信息。 例6：医官道：“皇上脉气不正，虚而又数，狂言见鬼；又诊得十动一代，五脏无气，恐不讳只在七日之内矣。”（第十回） 詹译：“His Majesty’s pulse is not as it should be: it is both faint and fast. He murmurs deliriously about having seen a ghost. His pulse stops every ten beats. His five viscera lack all spirit, and I am afraid that the worst must be expected within seven days.”[5] 余译：“The pulse of His Majesty is irregular,” said the physician,“for it is weak as well as rapid. He blabbers about seeing ghosts. I also perceive that there were ten movements and one rest, but there is no breath left in his viscera. I am afraid that he will pass away within seven days.”[6] 此回讲到太宗因受惊过度，正气衰微，再结合御医后面那句“虚而又数”，可以判断为戴阳证，也就是回光返照的脉象，因为虚阳浮越，所以脉象虚数。中医脉象“虚而又数”，指的是脉搏虚弱、急促。詹纳尔的翻译faint and fast,以及余国藩的翻译weak as well as rapid都是此意。 “数动一代”为脉学术语，指脉搏跳动数次歇止一次。《素问·脉要精微论》中说：“数动一代者，病在阳之脉也。”《灵枢·根结》：“五十动而不一代者，五脏皆受气，……不满十动一代者，五脏无气。”可见，“十动一代”意思是脉搏跳动十次而后歇止一次。詹纳尔的翻译His pulse stops every ten beats，理解略有偏差。如果在“stop”后加上“once”就表达准确了。 太宗脉象“十动一代”，以中医言，代脉的出现是脏气衰微的征象，也就是医官所说的“五脏无气”，即五脏失养。詹纳尔的翻译His five viscera lack all spirit意思是“五脏缺乏精神”，而余国藩的译文no breath left in his viscera意思是“五脏里没有了呼吸”，更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两种译法均不符合医理和常理。笔者建议译作His five viscera lack of chi（chee，qi），似乎更确切一些。 吴承恩对中药也有一定的研究，小说中有许多关于中药的详细描述，他尤喜以歌赋的形式传达中医药文化。如第一回中，有这样一首诗：“春采百花为饮食，夏寻诸果作生涯。秋收芋栗延时节，冬觅黄精度岁华。”诗歌描写了花果山众猴子一年四季的生存之法，也折射出人类的生存之道和哲学。这里提到的一味中药“黄精”，余国藩译为yellow-sperms，这样的误译误差太大，还应极力避免，以免贻笑大方。“黄精”英文应作Solomonseal Rhizome。 此外，对于一些中药性味、功效的翻译，两位译者也有一些不当之处。 例7：兜铃味苦寒无毒，定喘消痰大有功。通气最能除血蛊，补虚宁嗽又宽中。（第六十九回） 詹译：Aristolochia is bitter, cold and free of poison, Ends shortness of breath and cures phlegm well, Circulates the energy, removes blood infections, Fills emptiness, soothes coughs and eases the heart[5]. 余译：Tastes bitter, being cold, nonpoisonous; Cutting phlegm and wheezing makes its merit chief. It loosens breath and rids one of poisoned blood; Quiets cough, fights exhaustion, and brings relief[6]. 在这首诗中，吴承恩几句话将马兜铃的性味、功效讲得十分透彻。马兜铃也是《西游记》中多次提到的一味中药。詹纳尔和余国藩的译文基本可以令读者领会这味药的特征及功效，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对于“血蛊”，两人似乎望文生义了。“血蛊”，病证名，因跌仆坠堕后误行补涩所致腹胀膨满之证[7]。詹纳尔将“血蛊”理解为blood infections（血液传染病），余国藩则解释为poisoned blood（有毒的血液），大大偏离了此病证的中医内涵。“血蛊”宜译为tympanites due to blood stasis（因血液停滞而导致的腹胀）。此外，詹纳尔将“补虚”直译为Fills emptiness也属于理解有误。中医学中的“虚”并非英语里的emptiness（空虚），詹纳尔的译文会令读者疑惑马兜铃如何能“填补空虚”。相反，余国藩将其意译为fights exhaustion（抗疲劳）倒是更易理解和接受。随着中医在西方的接受度与日俱增，西方读者的审美期待也越来越高，笔者认为，可以译作restores chi (chee, qi)，显化出这味药真正的医疗功效，也便于读者在阅读经典文学作品时了解中医药。 例8：行者道：“贤弟，你也不知，此药破结宣肠，能理心膨水胀......” 詹译：“Brother,” Monkey replied, “what you don’t understand is that this is a drug that destroys knots, opens the intestine and can cure swelling of the heart and dropsy[5]. 余译：“Worthy Brother,” said Pilgrim, “you, too, don’t realize that this medicine can break up congestion and drain the intestines. It can also take care of swellings at the heart and dropsy in the abdomen[6]. 此处提到的药指的是巴豆。孙悟空为朱紫国国王配制丸药，加入了巴豆，乍一听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巴豆味辛，性热有毒”，但孙悟空的解释却十分在理。原文意思是：这种药可以化解瘀结（结块或者结气）、疏通肠道，能医治胸腹胀满、水肿。其中，“破结宣肠”中的“结”，可能指结块或积食，也可能指气滞，因为巴豆对这两种情况均有作用。根据故事情节，这里指的很可能是气滞。中医学中的“心”，不仅仅指心口，还可指胸腹间，或泛指胸腹。因此，“心膨”狭义可理解为胃胀，广义可理解为胸腹胀满。詹纳尔生硬理解字面意思，将“破结宣肠”译为destroys knots, opens the intestine，译文夸张骇人。相比之下，余国藩的译文break up congestion and drain the intestines更为贴切。从“心膨”的译文swelling of the heart，swellings at the heart，可见两位译者都理解成了“心脏膨胀”，属于明显误读。笔者认为，根据上下文，“心膨水胀”可译为distension and dropsy in the chest and abdomen。此外，詹纳尔将这味“药”译为drug，过于西化，不妨用medicine。 中医药学在文学作品中出现是惯常之事，足见其有广阔的普适性和巨大的影响力。《西游记》虽是神话故事，却也融入了较多中医药知识，其中脉象诊断及中医用药都符合中医基本理论，书中的素食文化描写及药名歌赋在今天看来依然精彩美妙，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西游记》中关于中医药文化的叙述，既有宏观上的铺排，也有微观上的细密。这些中医药内容的描写既丰富了小说人物的性格和形象，又潜移默化地传播了中国传统中医药文化。在今天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下，古典小说的英译应更加关注其文化内涵，如其中的中医药文化就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内容。詹纳尔和余国藩的译本是当前世界上影响力较大的译本，然而受中国文化理解水平所限，难免存在误读误译现象。其根本原因在于译者对中医药文化的理解不深，致使在翻译过程中主要实现了字面对等而非语义对等。本研究旨在引起典籍翻译爱好者及研究人员对《西游记》中的中医药文化的重视，为《西游记》的再译提供参考，促进中国传统文化对外交流。 参考文献 [1] 孙悦，丁成华.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中医药文化[J].江西中医学院学报，2012，24(3)：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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