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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mo诉Uber案脉络全程梳理,Uber副总裁惨被扫地出门

 cheyunwang 2020-09-11
 
这位副总可是Uber创始人口中“另一个妈生的弟兄”

美国当地时间5月30日,根据Uber主管就业和诉讼的副总法律顾问安吉拉·帕迪拉(Angela Padilla)向员工发送的内部邮件显示,Uber已经解雇了领导公司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工作的技术副总裁安东尼·莱万多夫斯基(Anthony Levandowski),理由是:“他未能配合公司的内部调查,以履行联邦法官威廉·阿尔苏普(William Alsup)的命令,归还被盗的技术数据。(车云注:即莱万多夫斯基从Google离职前带走的原本属于Waymo的14000份共9.7G的机密文档)”

案件主审法官威廉·阿尔苏普(William Alsup)

帕迪拉在邮件中写道:“在过去几个月中,Uber向法庭提供了重要证据,来表明我们的自动驾驶技术是由自己独立所研发的。与此同时,Uber一直在敦促安东尼(即莱万多夫斯基)全面配合案件调查,交出证据并给出证词,以帮助法庭了解事实真相,帮助证明Uber是清白的。”

但是,莱万多夫斯基依旧选择援引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the Fifth Amendment)给予的权利,即“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刑事案件中成为其自身所涉案件的目击证人(No person shall be compelled in any criminal case to be a witness against himself)”,其目的或许是为了避免给让其蹲10年以上监狱的刑事指控提供关键信息,以免自证其罪。

其实早在5月15日,Uber的法律总顾问Salle Yoo就曾公开警告说,“如果莱万多夫斯基不配合法庭的调查,Uber将解雇他。”现在事实成真了,曾被Uber创始人特兰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称为“另一个妈生的弟兄”的明星工程师莱万多夫斯基被Uber解雇了!

案件核心人物安东尼·莱万多夫斯基(Anthony Levandowski)

需要指出的是,莱万多夫斯基并不是此次Waymo诉状中的被告,被告只有三家企业,即Uber Technologies LLC、OTTOMOTTO LLC、OTTO TRUCKING LLC三家公司,这是因为Alphabet(即先前的Google)的工程师在被录用后的新人培训期间会被反复告知,公司永远不会起诉前员工侵犯专利权,即便遇到纠纷将通过闭门仲裁或私下解决而不是公开诉讼的方式解决。他的律师迈尔斯·埃利希(Miles Ehrlich)前段时间在一份提交给法庭的文件中辩论道:“主审法官威廉·阿尔苏普在5月11日发出的命令对莱万多夫斯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压力,强迫后者在他拥有的宪法第五修正案赋予的拒绝自证其罪的权利与丢掉工作之间做出抉择!所以法官应该考虑修改这项命令。” 

据悉,美国当地时间5月11日,美国联邦地方法院北加州地区旧金山分部(United States District Court, Northern District Of California, San Francisco Division)法官威廉·阿尔苏普发出法庭命令,要求Uber必须在5月31日之前归还被盗的文件,并对莱万多夫斯基能参与Uber自动驾驶汽车项目的工作范围施加了严格的限制(即严禁他参与和激光雷达相关的工作)。Alsup在对Uber实施初步临时禁令的文件中写道:“(目前的)证据表明,Uber在知道或者应该知道莱万多夫斯基拥有超过14000份可能包含Waymo知识产权的机密文件的情况下,依旧聘用了他。至少这些文件中的一些信息(如果不是文件本身)已经渗透到了Uber自己的激光雷达的研制工作中,并且至少有一些所述信息可能具备商业机密保护的资格。”

需要指出的是,专利诉讼案打起来旷日持久,例如思科公司在2014年诉Arista Networks公司专利侵权,官司直到现在仍未结案。如果Waymo向法庭申请的临时禁令真的生效,那Uber不得不至少在未来3年内停止一切与自动驾驶汽车相关的技术研发,而在此期间其它竞争对手会将Uber远远甩在后面,这意味着对整个Uber公司的未来判了死缓。因为Uber创始人卡尼兰克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发展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对于优步是“关乎存亡”的大事,如果有竞争对手设法抢先推出无人驾驶服务,它就能轻而易举地复制优步的核心业务(接送乘客),而且不需要支付Uber最大的一块成本(即付给司机的费用),那么Uber将失去一切。

为了避免上述最坏情形的发生,Uber已经提前执行B计划了,即:

  • 首先,用CMU机器人专家埃里克·梅霍费尔(Eric Meyhofer)接替莱万多夫斯基担任Uber在匹兹堡的研发中心(Advanced Technologies Center,ATC)的主管;

  • 然后,在加拿大设立新的研发中心,请来了多伦多大学副教授、加拿大大机器学习与计算机视觉研究会主席拉奎尔·乌达逊(Raquel Urtasun)女士来主管,她是世界计算机视觉领域的权威。值得一提的是,多伦多大学资深教授、深度学习技术的开创人之一的杰弗里·辛顿教授(Geoffrey Hinton)也在多伦多领导者谷歌大脑的加拿大团队(Google Brain’s Canadian Operations),由此可见多伦多大学在人工智能领域的造诣;

  • 最后,解雇莱万多夫斯基这个麻烦的中心。

当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解雇莱万多夫斯基并不是没有副作用的,未来Uber在招募自动驾驶汽车技术人才时,会变得更加困难,因为应聘者会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被Uber扔出去当背锅侠。

截至目前为止,莱万多夫斯基的律师埃利希没有立即对要求对“Uber解雇莱万多夫斯基事件”发表进一步评论的请求做出回应,与此同时,Waymo方面也没有立即做出评论,而Uber方面则拒绝对此事件做进一步的评论。而Waymo与Uber的诉讼将于今年10月正式开庭审理,目前仍处于听证阶段。

附录:“Waymo诉Uber窃取商业机密与专利侵权案”事件脉络梳理

  • 2015.02:Uber与卡内基梅隆大学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在匹兹堡设立了先进技术研发中心(Advanced Technologies Center,ATC),并雇佣了至少40名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教职员工、研究人员和技术人员;

  • 2015.11:在莱万多夫斯基下载Waymo的机密文件之前的几个月中,他向多位同事表述过自己计划创建一家新的自动驾驶汽车创业公司,并打算复制(replicate)Waymo的技术。2015年10月,他还与Uber前副总裁Brian McClendon有过秘密会见;

  • 2015.12.03:莱万多夫斯基搜索了如何访问Waymo存储高度机密的设计图稿的服务器的说明书;

  • 2015.12.11:莱万多夫斯基下载了14000份共9.7G的高度机密且Waymo拥有所有权的文件,其中有2GB与激光雷达相关,包括了价值极高的Waymo激光雷达电路板的设计资料;

  • 2015.12.14:莱万多夫斯基将这些资料转移到自己的SD Card中;

  • 2015.12.18:莱万多夫斯基重装了操作系统并格式化了自己的电脑,之后他几乎再也没有使用过那台电脑;

  • 2016.01.04:莱万多夫斯基参加了在旧金山Uber总部举行的且有Uber高管出席的会议,此时他还是Waymo的员工;

  • 2016.01.05:莱万多夫斯基成立了自己的创业公司“280 Systems”,即后来的OttoMotto LLC;

  • 2016.01.27:莱万多夫斯基在没有预先通知的情况下,就辞职离开了Waymo;

  • 2016.02.01:莱万多夫斯基成立了另一家公司Otto Trucking LLC,一家致力于研发自动驾驶卡车公司技术的创业公司;

  • 2016.06~2016.07:两名加入Otto的Waymo前员工先后在离职前的几天甚至几小时内,在莱万多夫斯基的基础上下载了额外的属于是Waymo商业机密的文件,其中包括了对外绝对保密的激光雷达供应商名单、制造细节以及包含高度技术性信息的工作声明,而这些信息都是Waymo花费数月并投入大量资源才得到的结果;

  • 2016.08:Uber作价6.8亿美元收购Otto,而据福布斯报道,收购的关键因素之一是“Otto内部开发的激光雷达系统(One of the keys to this acquisition could be the LIDAR system that was developed in-house at Otto.)”。值得一提的是,收购行为正好发生在莱万多夫斯基拿到最后一笔Google给予的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补偿金之后不久;

  • 2016.08:Uber创始人Travis Kalanick在接受彭博社《商业周刊》采访时,称莱万多夫斯基是“另一个妈生的弟兄(brother from another mother)”;

  • 2016.09:Waymo启动了对Otto收购案的调查,发现莱万多夫斯基及其他几位前员工下载了大量的机密文件,并试图掩饰这些行为;

  • 2016.12.13:Waymo无意中收到了一封自己的激光雷达供应商的一封邮件,邮件中附带了一份据称是Uber激光雷达电路板的机械制图。Waymo发现这份图纸与自己高度机密且拥有专利的激光雷达的设计方法非常相似,Waymo认为这份图纸表明Waymo的商业机密被泄露了,且与激光雷达相关的多项专利权被侵犯了。

  • 2017.02.23:Google正式向美国联邦地方法院北加州地区旧金山分部(United States District Court, Northern District Of California, San Francisco Division)起诉Uber Technologies LLC、OTTOMOTTO LLC、OTTO TRUCKING LLC三家公司。

  • 2017.03.30:案件举行第一次听证会,在法庭上,除了与名字和教育背景相关的6个基本问题外,莱万多夫斯基在6个小时内共400多次利用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给予的权利,拒绝开口,以避免对每个问题的会自认其罪;

  • 2017.04.05:Uber一方做出了第一次正式回应,对Waymo提出的争议点进行了回应;

  • 2017.04.27:莱万多夫斯基不再参与Uber自动驾驶汽车项目中与激光雷达相关的一切工作,并不再担任Uber在匹兹堡的研发中心ATG的主管,CMU机器人专家Eric Meyhofer将接替他担任主管并向Uber创始人Travis Kalanick汇报,而自己将向Eric汇报,但仍将保留其他职责,如监督运营和安全;

  • 2017.05.04:案件举行第二次听证会,法官威廉·阿尔苏普认为Waymo一方提供的多为间接证据,含有假设猜测的成分,因此在法庭上并没有发出对Uber的临时禁令(Preliminary Injunction);

  • 2017:05.11:法官威廉·阿尔苏普突然发出对Uber的初步临时禁令,要求莱万多夫斯基必须在5月31日之前归还被盗的文件,并对莱万多夫斯基能参与Uber自动驾驶汽车项目的工作范围施加了严格的限制;

  • 2017.05.30:Uber宣布解雇莱万多夫斯基;

  • 2017.10:如双方不选择闭门仲裁的解决方案,则案件将正式进入庭审阶段(目前案件尚处于听证阶段,听证与庭审的程序大致相同,而各方将通过听证来决定是否需要进入庭审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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