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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衣巾落枣香

 印象黄陂 2020-09-13

  

文 | 潇湘溪缘 · 图 | 网络

儿时的枣树大概是不开花的吧,要开,也只开在如今的梦里。至于“雨鷇凤胎燕雀忙,隔溪村锁枣花香”的意境,现如今我只能稍加穿凿,补一补年久失“修”的功课了。

“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校园里真的种了几棵枣树,特别亲切,也尤感新鲜,因为她们就在我身边。花儿依然很不起眼。

不知是何缘故,从来就没有把超市里那种包装精美的、传说高贵养颜的红枣,和我小时候吃的稍带红点的青枣联在一起。

年幼时,门前的水塘边有一棵歪脖子枣树,这棵树歪得也巧,老向着池塘水面一边攀爬,似乎总在临水自照。其实,在她开花顾盼生姿的时节是没有人关注的。她的花太小,又跟树叶的颜色没什么两样。

从花的形状到颜色都不事张扬的她,着实很难引人注目。但自从结了豆丁大的枣子之后,她便是乡下小孩的魂牵梦萦。纵然是没到成熟的时候,孩子们也希望天风能刮掉几个下来,以便解解馋。

待到枣子长熟的季节,孩子们可就忙得不行,尤其是刮风下雨的时候。塘边的枣树自然落到水里的枣子多,池塘便成了孩子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了。

除了塘边的那棵歪脖子枣树,村前村后也稀疏长有几棵,当然她们都是名“树”有主。那时,乡下孩子的肚子似乎从来都没有饱过,暴风骤雨便成就了孩子们的狂欢——常常不等雨停,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地赶到那些枣树底下。

记忆中,我好像总是一个人率先不畏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悄悄地去拾捡那些树上落下的宝贝疙瘩。当然,这儿的“脚”,也是地地道道的光“脚”。

为什么要悄悄的去捡枣呢?因为这几棵枣树都是有主人的呀,所以一定要赶在主人之前去才好。要不,那户人家看见了,会老大不高兴的。幸运的是,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人的精神品级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像杜甫那样“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情怀是不会有的,我们亦不会有“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中那妇人的待遇。对待贪嘴的顽童,枣树的主人除了白眼,恐怕是没有别的法子。

大概“筷子打过人,我们会牢牢记住,筷子夹肉吃就不记得”的法则,只针对于近期的记忆,对于远期的记忆或许正好相反,也与所谓“距离产生美”如出一辙。所以,“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说法,实在不可信。

这就是记忆的神奇所在,只记住筷子夹肉的时刻,选择性地遗忘了筷子打人的不快。

小时候,大家还喜欢做一件事,那就是等枣儿成熟了帮助主人打枣。对于孩子,每逢此时,仿佛过节一般,伴随着一杆杆竹棍打下去,孩子们的心如同蹦蹦跳跳的枣子欢天喜地。忙着在树下牵(接枣)床单也成了一桩美差。

打枣完毕,犒赏孩子一把枣子是常有的事情,也是孩子巴巴期盼的事。

那时常有抱怨:为什么咱们村就只有那么几棵枣树,却没有橘子树、苹果树或梨树呢?害得咱们小孩老围着她们转悠,不怕树上掉下来的“洋辣子”毒蛰了皮肤而红肿一片,也不怕地上的荆棘丛扎了脚板心深深的痛。

常常也纳闷:为什么那几棵枣树偏偏属于那几家,而不是家家都有呢?是不是那几棵枣树也是无心插柳的产物呢?她们原本和那些“臭坨儿树”(苦楝树)一起随风落户在此,生根发芽成长壮大起来,后来才被人发现她们的与众不同呢?而那个首先发现的人便是她们的主人吗?

现在,依然感到奇怪。

现如今住在大城市,即使遍街都是果树,即使举手之劳,恐怕也没人去拾捡地上的果子来吃了。对于现在的孩子,水中捞枣子也许如同水中捞月亮一样不可思议,雨中捡枣子也如同雨中漫步一样充满诗意,这样的事恐怕只能在梦里去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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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潇湘溪缘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潇湘溪缘,六零后写作新人,籍贯黄陂,现供职于武汉市某企业内的一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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