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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翠云 【作者简介】张翠云，笔名轻舞嫣然。长春市作协会员，江山文学网渔舟唱晚社团副社长兼散文主编、优秀编辑，中国散文诗人微平台编辑，中国诗歌网吉林频道编审。作品见于《中国散文诗人》《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中国文学》《长白山诗世界》《辽源日报关东诗人》《阅读悦读》等纸媒和微平台及各纯文学网站。有散文入选散文精品合集《朵朵皆年华》，已正式出版发行。 ————————————————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 她是一个及其简单的女人，每次见到他，只是明媚地笑。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爱情。她问：“爱情到底是什么？” 他说：爱情是日思夜想，是时时牵挂，是心里忧伤脸上还在微笑，是无论对错，依然紧紧跟随。 她问：“那么你可这样爱过谁呢？” 那天雪很大，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肩上。 他一边轻轻拭去她身上的雪花，一边说：“就是你呀，傻丫头！” 她惊愕地望着他，“怎么可能，为什么是我呢?我……” “你还没做好准备，可是我准备好了，一直在等你……”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 “可是我……”她说，“我还有……” “不！”他说，“你不用做任何事，只要知道我用生命爱着你，就足够了。如今我自由了，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爱着你，从相遇开始到现在到未来的每一天……都爱你，对于我来说，足矣。” 【小妖】 小妖是她的网名。 她觉得自己是小妖，还是一只心里住着忧伤的小妖。 她的每一篇文字都透着无尽的忧伤，像委屈了千年。她最喜欢断桥残雪的江南，喜欢西子湖畔那些名人雅士的传说，喜欢感天动地的人蛇之恋。每次想到白素贞，她更觉得自己是小妖呢。希望有一天自己也有一份那样的爱情，即使爱到忧伤，依然无怨无悔！可是她的爱情平淡得很，她也不觉得那是爱情，只是到了结婚的年纪，父母都很着急，尤其是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在相了几次亲之后，小妖心一横，就嫁这一个吧！父母亲不也过了一辈子，年少时的那点春梦与浪漫，都被父母视为另类，而且这么多年了，自己不也是没找到吗？自己一心爱慕的自以为最美的人不也俗气地入赘了富贵门，这世间也许就没有爱情！ 婚后的日子淡如白水。 她依然在网间用着小妖的名字，依然写着忧伤的文字。有时她怀疑，自己心里住着一只小鬼，它和小妖互相勾结，用暗夜作掩护，总来勾引她。让她想念爱情的感觉！那些怦然心动总是出现在梦里，却又那么真实，每次从梦里醒来，她都惊悸而栗。生活的忙碌，现实的压力，人际交往的疲惫，更让她在每个夜晚独处时，心里无限渴望，渴望一份来自灵魂的温暖地陪伴。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出轨的，她经常这样警告自己。她不可以做这样的女人！ 小妖的忧郁传染着她的访客们，他们一次次驻足，评论，那些文字像旧上海的舞场，艳极，暗极，碰撞着沉迷的酒气，引诱着这纷世俗尘沉沦的人。小妖从不管这些，她寂寞孤单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风一样跌入人间，让人不忍惊扰。她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把梦写在文字里。日复一日，有一条评论引起她的注意。这条评论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傻丫头。无论她写了什么，他都只留下这三个字。截止昨天，两年零十二天，都是这三个字，小妖仔细数过了。小妖好奇了，这个叫北雁的的人，好奇怪哦。她点开他的主页。北雁：男，四十六岁。个签：傻丫头。空间里转的竟然只有小妖一个人的动态。小妖傻掉了。 风雨交加。 小妖过生日，一个人来到街口转角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一直是她的最爱。手里摆弄着微热的杯子，眼睛盯着窗外的风雨。她喜欢这样的天，一个人一点儿苦味，是她生命里难得的一种放纵。她的他要陪她，给她庆生，被小妖拒绝了。她说儿之生日，母之难日，她想一个人，一个人想念离世一年的母亲。 【谢谢你】 窗外行人车流混在一起。 她努力捕捉着入眼的温暖。有情侣牵手共撑一把伞，有母亲为孩子擎起无雨的天，还有一对老夫妇，蹒跚的步子那么默契，半倾斜的伞淋湿了老汉的肩……小妖目送他们消逝在雨帘中。低头看见杯中自己的样子，想到母亲:妈，生日了，三十五年前的今天，您辛苦了！三十四年的爱那么温暖，今天，再也找不到您的温度。妈，能在您有生之年看见我的归属，是女儿唯一能为您做的，妈，想您…… 小妖是个无声的哭者，张扬的撕心裂肺不属于她。 “对不起，可以拼桌吗？我也喜欢临窗看雨！”小妖的身边响起低沉的问语。 小妖头也没回地望着窗外，用手示意“可以”。 这个人很安静，坐下后便没再说什么！小妖收了眼泪，觉得多一个人很别扭。买了单，走进风雨。风吹乱她的发，雨顺着眉毛、脸颊无情地流下。风衣在雨中飘起下摆。小妖走得很慢，不一会儿，浑身就湿透了。她拉了拉湿漉漉的衣领。突然，一把蓝色大伞遮在头顶上，把风雨隔在伞外。 那个低沉的声音在小妖的背后响起，“送你吧，没伞又不奔跑，傻丫头。” 小妖转过身望着面前的这个一脸冷峻、略胖、中等身材的男人。 男人把伞塞进小妖的手，“谢谢你，让我坐在窗边看雨。”男人嘴角上扬着，然后转身离开了。小妖还愣在风雨中，男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小妖在网间写到：谢谢你，一起看雨的人。 【夜深无眠】 这个夜晚，小妖抱着被子，梦到了妈妈。 妈妈给小妖做了一桌子菜，小妖抱着妈妈的脖子左蹭右蹭，笑个不停。突然，妈妈不见了，天下雨了，一个小女孩在墙角哭，小妖伸出手想要牵小女孩的手，却摸不到，自己的手穿过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依然在哭…… 小妖醒了。 夜色清明，雨后的夜空特别亮，还有几丝流云在天上悠然。 小妖擦干眼角的泪水，生怕吵醒熟睡的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阳台上。倚着墙垛，看窗外满地夜凉。熟睡的他是个不错的人，小妖想，关心她，照顾她，无微不至，听话，认真，小妖的每一句话甚至玩笑他都当真。可为什么，小妖感受不到那种爱的存在，不心动，不心疼。刚结婚的时候，床第之间小妖也主动过，他非常开心，他觉得一个女人的交付就是这样，身体继而内心。小妖尽力维持着这种平衡，她不想打破，即使违心的累！每次之后，小妖都久久不能入睡。他倒是心满意足地呼呼大睡。小妖只感觉冷，好想有个怀抱可以栖身。她裏好被子，或者缩成一团儿抱紧自己。实在睡不着，就去客厅喝一杯酒，听会儿音乐。而他伴她五年了，好像从未发觉。小妖不怪他，她只怪自己不够爱他，却又无能力。小妖总是对自己说一定会有一天足够爱他，特别爱，那时就好了！ 小妖笑了笑，为自己的这些想法而哑然失笑。心理FM是小妖很喜欢的一个网络电台，深夜里听到主持人说世界和我爱着你，多么温暖的字眼儿。在那儿，有各色人生故事，或励志、或迷惑、或抒情、或欢欣，尤其是那句世界和我爱着你，让小妖特别感动，就像即使失去身边所有也不会害怕，还有世界和一个深夜里的人用文字与音乐爱着自己。小妖插上耳机听到熟悉的声音：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心理FM，世界和我爱着你。今天我们分享的是故事《爱并无深浅，你只需自然做自己》…… “这个世界上，你几乎找不到两个人思想上，行为上完全一致的人。也正是这样的不同，创造出了不同的爱情。无论你是哪个，当你遇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便会产生如此不同的想法。如果其他条件都允许，你们就会因为这样的偶尔心情而相爱了。这种相遇便是属于你们独特的回忆，和爱的深浅无关。再如，当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你是习惯包容，习惯说教，习惯改变？而你的那一半又是哪种习惯？两种不同的习惯是否能够和谐共处？难道说和谐就说明爱得深？争吵就说明爱得太浅？这句话似乎也说不过去。因为这只是爱的方式不同，和深浅无关。” “加一个极端的例子，如果他（她）爱我爱得足够深，那么甚至可以为我付出他（她）的生命。牺牲了，证明爱得如此天崩地裂。没牺牲，健康地活着，照顾你，照顾你们的家人孩子，也能证明爱得理智健康。当然，你还有数不清的理由，来证明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你或者他（她）爱得不深。” “爱情总是有它的局限性。” “我爱你，爱得如此深切。但我无法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为什么生气、难过，又为什么开心。我能做的只是陪着你做我以为对的事情。因为有的时候，除了观察，也需要一点沟通。我爱你，爱得如此深切，我也知道你想要一个更好的环境，但是爱的再深也变不出钞票。因为有的时候，除了努力，也需要一点机遇。我爱你，爱得如此深切，但我无法抛下重要的工作，迅速奔波到你的面前。可能错过了你需要我的个别时候，但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真的不能抛下一切。因为有的时候，除了牺牲，也需要考虑一下未来。” “爱，本无深浅，只看契合。爱无需深究多少，你只需做你。感受别人感受不到的冷暖，一切便已足够。契合自然无法解开。” 小妖一边听，一边想着自己生活的点滴！若爱本无深浅，也就不会有是否足够，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就不会爱上他了呢？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下卧室，夜深人静，没有声响。阳台的一角躺着那把大伞，小妖突然想到那个送伞的家伙：没伞还不奔跑，傻丫头……犹在耳畔。 傻丫头——小妖喃喃自语。评论不会还是傻丫头吧？小妖上线，“呵呵，依然傻丫头，”不，后面还有几个字，“没伞还不奔跑！” 是他！北雁！还是巧合？小妖在心里画了一个个问号。 【傻丫头的爱情】 积雪的街头，华灯初上。 小妖独自在过街天桥上，看万家灯火。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在掌心里展示晶莹的美，光线的明灭里，只有用心才感受得到雪精灵的沁美。 “嗨，小妖，一起看雪吧！”那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妖望着远处咯咯地笑了，“北雁，谢谢你，陪我看雪！” 从一起看雨到一起看雪，这大半年小妖和北雁成了无所不谈的知己。小妖的每一个小忧怨、小欢乐、小孤单，都被北雁放在心上，及时地出现，鼓励，支持，帮助，让小妖的心明媚起来，就连文字也快乐起来。 小妖对北雁说：“前世，你是我亲哥哥吧！一定觉得做得不好，所以这辈子来补偿我。”北雁说：“是啊，小妖怪！一定是这样的，傻丫头！” 北雁给小妖讲他的童年，说自己也曾像她一样，忧伤地活在婚姻里，活在生活里，这是病态，是童年父母婚姻的阴影让自己有了心理障碍。自己当年选择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也是想治好自己。当他在网间遇到小妖后，小妖的言行让他确信，小妖是另一个自己，是一个病人。所以他单独为小妖设了空间，希望通过网间与生活中的接触，和小妖一起走出阴影，让彼此的生命阳光起来。在大半年的时间里，经过对小妖三观的梳理、引导，对生活与情感的剖析，不仅让小妖重获新生，自己也走出阴霾，积极向上起来，常听说医生治不好自己的病，北雁终于在帮助别人的同时，战胜了自己。 七夕那天，北雁问小妖，“小妖，我比你大11岁，若我们都是单身，你愿意嫁给我吗？”小妖说：“愿意！相依相伴，一生不分离。但是，我们不单身……”小妖笑得花枝乱颤。她并没在意，因为她以为他逗自己玩呢！北雁经常有许多测试题用来分析小妖的内心，这次一定又是陷井，小妖想。 可是今天当北雁认真地捧起小妖的脸，说“就是你呀，傻丫头”的时候，小妖才知道，七夕那次不是测试。 “傻丫头，你可知道，我的心被你塞满，人生何其有限，我不想让等待成为遗憾，我要用人生中有限的时间爱你，我离婚了，我终于自由了，可以有权利爱你。”北雁对小妖说。“可是我，小妖说，我从未这样想，真的是我吗，为什是我？可是我还在婚姻里。”小妖语无伦次。 “傻丫头，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只是自己还不曾意识到，你有选择的权利，选择离开或跟随我，而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爱你！”北雁轻轻刮过小妖的鼻翼。 小妖的眼角湿润了。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如果不爱，为何那样牵挂他？为何他生病自己会焦虑不安？为何会因为他的出现高兴得像个孩子？为何会为他的伤心而偷偷落泪？是啊，自己是爱他的，而且是很爱很爱！ 北雁看着满脸泪水的小妖，“来，傻丫头，给哥抱抱！” 元旦那一天，小妖和北雁结婚了。在北雁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小妖缱绻如绵。 【后记】 世间其实没有最好，只有适合与懂得。 那个对的人也许来得晚些，所以请你耐心等待，努力活得好好的，你的他（她）正在洒满阳光的路上寻你！ 《作家洪与》微信号：hongyu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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