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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推荐：【阅读悦读丨小说】成都老男人之 遁迹麻坛 文/埋剑煮酒 【作者简介】陈国兵，1970年出生。西南师大外语系毕业。毕业后当过公务员，也在基层做过乡干部。1998年辞职下海创业经商。2002年来到成都，从事建筑、园林、农业旅游企业的管理。现在在成都恒风动漫股份有限公司担任副总经理兼市场总监。喜欢文学，爱好写作，多篇文章和小说曾发表于红袖添香网站。 ————————————————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 从银川到中卫，汽车一路上飞奔着。 阳光下，微风轻拂。而我的思绪，也跟随着汽车的轮子开始奔跑。放眼窗外，远处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山上没有树，黄土裸露，只有零零星星的一株一株的小草。恰好和马路两边的绿树成荫和树底下的凄凄芳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情此景，竟让我感动。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到在这大漠边儿上的小城市，却会绿如江南，甚至中卫市区的绿化竟远远超过某些南方城市。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们向往绿色，爱护草木，对每一寸能够生长花草的土地都感情挚深。 天下黄河富宁夏，首富就是中卫。正因为天不落雨天上天天有太阳，中卫市的年降水量不足200毫米，仅仅只相当于南方城市的某一场暴雨而已。所以，这里的人们视水为生命。黄河在这这里拐了一个大湾，放缓了她湍急的脚步。中卫人民就挖了一个湖，在城市中间开凿了一条水渠，让浑浊的黄河水稍微沉淀后，径直流经市区的水渠，滋润着中卫全城的市民。水渠中间还种满了荷花，碧绿的荷叶像一叶叶小舟漂浮在缓缓流经的水面上，一朵朵映日荷花别样红，带给中卫人民无穷无尽的生命的欣喜。 汽车离开中卫市区后，径直朝腾格里沙漠进军。 车上，导游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给大家讲解沙漠徒步的注意事项。而我却无心细听，跳跃的思绪早已经飞往我内心想象的沙漠里去了。 抵达出发地后，远远地朝车窗外望去，没有一点儿绿色，映入眼帘里的全是一片金黄。当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猛烈的劲风对准车门狂扑进来。我这才开始意识到沙漠根本就不是我脑海里想象的那么简单、温柔、可爱。西北人粗狂的性格竟一下子被一阵沙漠妖风吹进了我的脑海。也就是一念之间，车内车外竟然是两个世界。车门未开时，里面风平浪静，凉爽舒适。而此时的车外，风挟黄沙，沙携妖风，像一头怪兽，猛扑而来。 我头上的帽子竟像一片枯叶，被狂风卷上了天。胀鼓鼓的衣服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羊皮筏子上的羊羔皮囊。细密的黄沙无孔不入，嘴里，眼里，鼻孔里，耳朵里，来了一次突然袭击。此时，我才颇感后悔，因为出发前要求购买魔术头巾和鞋套我还很不以为然。我认为，不就是一片细沙嘛，咱们小时候不也在沙滩上耍过的嘛。于是，赶紧去旁边零售店里购买了一条围在脖子上的魔术头巾，并租了鞋套。我先给儿子套上，然后一直闭着眼睛给自己也套上。罩住口鼻和耳朵，只留眼睛在外面，却还是很难受，因为一粒粒黄沙早已飘进了双眼，泪流不止。嘴巴里也早进了沙，涩涩的，十分难受。 我们分乘了两辆沙漠越野车，朝沙漠中心进发。 越野车比我想象的还野，几十米高的沙丘上，司机径直俯冲了下去。汽车仿佛变成了一头沙漠猎豹，在沙丘上跳跃，奔跑，俯冲。全车人顿时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尖叫。 越野车在茫茫黄沙中快速奔跑了三十分钟。突然，车停了下来，司机示意大家下车，一个全身上下包裹成果绿色的领队，手举大漠星途的旗子，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因为风很大，他不能正常说话，只能够喊。但我们也根本听不清楚他究竟喊的些什么。于是，就只好跟着他的旗帜高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走。 突然，我独自发笑，在我内心里，原以为“欺软怕硬”是一件十分好玩儿的事情。而此时，脚下的大片黄沙确实很软，可我却欺负她不得，反倒是她开始欺负我了。 才刚刚行走了几分钟，我就有点不适应，气喘，脚步沉重。除了几个小孩儿，因为兴奋，初生牛犊又不怕虎，竟活生生地将我们一大群人拉开了上百米的距离。 我开始大口喘气，风携黄沙，呼吸困难，脚下每前行一步都不是那么轻松。我开始后悔出发时，我抢过了儿子背上的背包，里面装了两瓶矿泉水、一瓶红酒，和几串葡萄，此时沉重得竟像一块巨石压在了身上。 我开始怀疑我能否顺利完成此次的五公里沙漠徒步了。 出发时，我还冲儿子大喊大叫：沙漠里最重要的是水，是水，是水。一定要尽量多背水。结果这才真的是一对矛盾，因为要想尽快走出沙漠，你得轻装上阵。你要想轻装上阵，就有可能因为没有水喝而干死在沙漠。 大约走了三十分钟后，远远地望见前面停了一辆黄色吉普越野车，估计是故意安排的补给车。我们这次是参加了成都一家叫行之悦的定制旅行公司组团的沙漠观星旅行，一路上各种情况他们都考虑的比较周全，但他们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事先竟不透露一丁点儿消息。 大家看见汽车，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兴奋。待我们刚好要走近汽车时，司机竟一脚油门到底，嗖的一声向前方开跑了，只留下两条松软的车痕。 慢慢地，大家都不再说话了，保持沉默就是保存体力。儿子也开始喊走不动了。他伸一只手来拉着我的衣角，喘着粗气，呼吸困难。 我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了。出生在大城市里的娃娃，就像温室里孵化出来的小鸡一样，累不得，吃不得苦。加上现在的母亲，个个都有一套育儿的理论，却都是纸上谈兵。只有像这样的旅行，拉出去真刀真枪地让孩子们体验，那才是真正的让他们健康成长。至少，在强体魄的同时，又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我挣脱儿子的手，告诉他一定要坚持。我让他放眼前方，提醒他前面越野车上有水，还可能有西瓜，刺激他的大脑。 我猜测说车上有西瓜！儿子一听，眼睛一亮，脚下顿时来了劲儿。我们呼呼出气的喉咙里竟然也开始滋润起来了。儿子放开脚步走了起来，他抓过身边的小伙伴就往前冲。而我也开始来了一股力量，慢慢地紧跟上了大部队。 我背了两瓶水，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行程就已经喝干了。现在细细想来，还颇感害怕。原因竟是，我猜测出了补给车上肯定有水，甚至还有西瓜。当然，这都被我猜中了。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毫无顾忌地将随身所带的水喝了个精光。我想，那要是没有补给车呢？后半程徒步那可就要惨啦。 一路随行的孩子年龄大小不等。几个小屁孩儿都走不动了，有的被风沙袭扰，有的鞋套脱落，儿子的鞋套也脱了好几次。但我依然没有去理会，心想此次来到沙漠，就是要诚心让孩子吃点苦，获得锻炼。一定要多一份侠骨铁心，摈弃儿女柔情，让他们于风沙险恶之中感知这个世界并不是风平浪静养尊处优的。于是，我手拿相机，一点一滴地观察，竟发现年龄稍大一点儿的都相互帮携，手拉着手。有几次，我捕捉到他们还停下来，俯身弯腰地帮助鞋套脱落的队友系好鞋带，然后再携手而行，直抵目的地而去。 半程过后，当我们第三次接近黄色补给车时，越野车再也没有一溜烟儿地开走了。而是稳稳地停在那里，等待每一个队员的到来。这时，车上跳下来两个“蒙面人”，一人手持小刀，另一人却抱了一个大西瓜。孩子们看到西瓜，一阵欢呼。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不一会儿，大家就包围了越野车。 风，还在呼呼地吹，我瘫坐在沙滩上，倍感凉爽，可双眼却难以睁开，口鼻不得不用魔术头巾罩住。手中的西瓜，准确地说早已“翻了沙”。瓜瓤上满是黄沙。我掀开嘴巴上的笼着的罩子，一口咬下，满口是沙，却还是忍住，大口大口地吞下。我想，这要是换了平时在家里，哪怕西瓜上面粘了一丁点儿细沙，都会一口吐掉，甚至将手中剩余的瓜瓤全部扔垃圾桶里去。这一次，我没有扔。我看见孩子们也没有扔。而且，大家都拿了西瓜猫着腰，躲到越野车背风一面去吃去了。 吃完西瓜，大家将瓜皮一点一点地丢进车上的垃圾袋里，然后重新上路。 这时，儿子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问我累不累，能否坚持走完。我说刚开始有点儿不适应，但渐渐地就呼吸正常了，现在已经适应，不达目的不罢休。看得出来，这小子自己虽累，居然还惦记着我，心里倍感温暖。这时，我的大道理又来了。我指着茫茫沙漠对儿子说：人生如斯，到处充满了变化莫测。前一刻，咱们还在城市酒店养尊处优，无忧无虑，日子过的安稳。转瞬间，你看咱们就步入了一个未知的境地。但只要你临危不惧，勇敢面对，任凭风沙浪急，都可以一一化解的。儿子点了点头。我又用手指指了指远处的一丛沙篙草，说：你看那一丛草，我们必须得向他致敬！她独处险地而不惊，迎风沙而不低头，尤其是没有水分和任何养料而偏要让自己的生命努力地绽放，以示她的存在，将哪怕一丁点儿绿色呈现给荒芜的沙漠。这是不是一种骨气？这是不是生命万物对地球的一种无私奉献？ 儿子俯身在我的耳边喊道：爸爸，这也就是植物对世界的一种爱！ 嗯，这就是一种大爱。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深一脚浅一脚地携手前行。风沙之中，我有一种小小的感动，更有一种作为父亲的骄傲。 我想，茫茫大漠啊，至少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带儿子来过了！咱们的脚已经将你踏过。人生的路不也就像沙漠你那样充满了无穷的变数和险恶吗？还不是被咱们所征服了吧！ 《写乎》微信号hongyu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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