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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邮箱：dahewenxue@126.com 编辑部微信号：dahewenxue2017 雪·忆 云中芳草 书上说，落雪时，你想起了谁的容颜，谁就是你深爱的人。因为，最爱的人，会在雪夜里重逢。 ——题记 大雪节气将至，雪花在人们的翘首企盼中，在作家诗人千呼万唤中，像羞怯的少女，姗姗而来。尽管很小，落地即化，但还是让期盼已久的人们感受到了初雪的喜悦。 我也不例外，爱雪，爱她晶莹剔透，爱她舞姿翩跹，爱她纯洁无瑕。爱像小时候一样走在厚厚的雪地，听咯吱咯吱，看一步一个脚窝；爱像童年一样一边吃雪，一边戏谑着吃雪变鳖；爱像少年一样，堆雪人，打雪仗，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像扑楞楞起飞的麻雀，震落树枝上、电线上的积雪…… 但今年，看到这样如粉的薄雪，心情却格外沉重，那是一道我不愿揭开的疤痕，就像不想掀开雪铺的白毯，露出污浊的地面一样，那里面掩埋着我的无知、愚笨、自私、不孝…… 那是临近年关的时候，我们强烈要求重病的父亲从医院回家过年，我因放假无事，自告奋勇说要去陪侍父亲。阴沉的天空突然飘起雪花，大团大团，很是美艳，电脑QQ上不时传来好友的惊喜与赞叹。我也融入兴奋的大军，不时走到窗前，观看壮观的雪景，和网友兴高采烈、不亦乐乎地谈论，捎带着又浏览了一些空间：或围着火炉吃黑籽红瓤的黑美人西瓜，或午后躺在冬日暖阳下的摇椅里悠闲小憩，或读书、或写字、或娱乐、或徒步、或K歌……我赞叹着她们生活的惬意，钦佩着文笔的优美，感叹着人生的丰富多彩，陶醉在自己拜读文字或交友闲聊的喜乐中，完全忽视了身后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晚上能不能躺下睡，睡得好不好？这样半躺半坐已经很久很久，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活动活动筋骨？我竟然自私得沉浸在自己的开心世界，身在父旁心在外！父亲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却没有插话的机会，心里该是何等凄凉！昔日缠在父亲身边仰视崇拜的女孩如雪花融化成水，一去不返了。 第二天中午，大雪纷飞中，我走在去往父亲家的路上，想跳、想舞、想喊出对雪花恣意怒放的赞美。这时手机响起，友邀我娱乐，我竟视说出去的话于不顾，半道折返回家。我不知道，父亲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有没有过尽千人皆不是的伤感失望，贪玩的我、愚笨的我怎么就没设身处地替父亲想想呢？ 大年初二，吃完团圆饭，我们不好意思明说，便一个个偷偷溜到歌厅吼歌。夜幕沉沉时，妈妈打来电话，说父亲想去医院，吓得我们一溜众人赶忙打道回府。父亲该是在万家团聚中多么孤独才幽幽此言啊！ 年后正在上班，熟识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这两三天咋不见你们人影，老父亲病情加重，需转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你们都过来一趟吧。”医生不无谴责的话语让我们无地自容！ 中午吃完饭，姐弟催着我去上班，说好的周末陪你，你却突然走了，什么也没说。五婶说蒸好的馍还没来得及送，姐夫说正准备再来陪你唠嗑呢，你念着的电动剃须刀还没用上......我们都在喃喃地倾诉着无尽的愧疚与遗恨！ 好想再听你温言细语，指点迷津；好想再与你饭桌前谈笑风生，共享天伦；好想再听你的叮咛嘱咐，安慰鼓励；好想再摸你宽厚手掌，依偎你坚强的臂膀；好想再蜷缩在你宽大温暖的羽翼下，享受被呵护的幸福；好想像儿时般每天巴你带回意外甜蜜与惊喜；好想吃你从兜里掏出来的金灿灿的羊奶桔，或口齿生香的香椿，或翠绿鲜嫩的时令蔬菜，或变着花样做的各种小吃…… 尽管我曾一次次梦中哭醒，尽管我也曾读过不少“孝要及时、善待亲情”的文字，此时我才真真切切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没有用心的陪伴，没有精心的三餐，没有觉得父亲病重......后来，读了《天使与老人》，我觉得自己像魔鬼，没有让病中父亲感受女儿小棉袄般的温暖，反而凉薄了他一向默默付出的心。陪侍过的姐弟，你都曾有意无意闲说过一两句，可我呢？父亲，我呢？你怎么什么也没说？！ 自责时时泛滥，让我泪流满面。他们说我有点像你，我知道我远不如你的万分之一，你俊朗清爽的模样，吃苦耐劳、与人为善的品行，坚强坚忍的性格，是我永远仰望却不可企及的高度！ 我很自豪，我身上流淌着你的血液，你已根植融入我的血脉。我常想：你一定躲在晨曦里，藏在路灯里，深情的凝望、关注着我，因为我是最让你牵挂、最让你不放心的那一个…… 父亲不抱怨，白雪看不惯，所以姗姗，所以吝啬，是不想宽恕我七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必时时警醒自己：善待、珍惜亲人，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 编辑：远岫 转载时请注明来源："大河文学"ID：daheliterature  作者简介：胡艳芳，笔名云中芳草，河南省济源市实验中学语文老师 。 爱山水，喜文艺，记录足迹，留下念想。愿做有情趣、有情怀、有温度，有深度的不倦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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