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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人美味

 香甜夹心 2020-09-15

出差新疆一去二十天,对我而言倒并不是苦差。每天吃着肥美的羊肉,让我再待十天半个月也甘之如饴。

每天有机会就路边拎几串烤肉,正餐有煮的羔羊肉,烤的羊排,架子肉,馕坑肉,羊天羊地,我快乐的好像米缸里的老鼠。

当然新疆也不仅仅只是羊肉,还有烤包子,拉条子,抓饭,大盘鸡,偶尔吃顿川菜调剂调剂,更有永远吃不完的水果,冬枣葡萄伽师瓜香梨苹果石榴每天换着花样吃,走大街上放眼望去无一不是美味。

可这趟出门最令我垂涎欲滴的,却不是这些听着好吃,看着好吃,吃起来也真的很好吃的美食。

我们从新疆出来,因为突发的原因跑去承德呆了两天,吃了顿相当不错的满族八大碗之后,在凌晨五点四十五分登上去北京的火车。

火车是从丹东始发的,硬座车厢里充斥着熬了一夜的困顿疲乏,人们在局促的空间里尽量东倒西歪出比较轻松的姿势,半醒半睡着。

车窗外的漆黑渐渐淡去,显出茫然的白。华北平原上闻名遐迩的雾霾肆无忌惮的占据着一切,有些地方人甚至望不出五米距离去。生物钟让人们虽然肉体依旧疲惫,精神上却不得不醒来,打着呵欠,挠着脑袋,抓下一蓬皮屑。

列车员适时的推出小车来:“方便面火腿肠面包矿泉水了啊!”那个“啊”字短促而有力,发一半吞一半,似乎只是喉咙深处轻轻的一颤。

厕所门口排起了长龙,方便面的味道从各个角落里弥漫出来,好似窗外的雾霾,无处不在。

五味杂陈间,突然冒起一股清新的葱香,穿透重重遮掩,如阳光刺透迷茫,直直的扎在鼻腔最敏感的区域。

寻味而去,原来就在我的对坐,一个穿着廉价夹克衫,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撕剥开一根大葱。

他脸上刻着粗粗的纹路,纹路中堆垒着大概早就习惯了的辛苦,一看就是常年为着生活在奔忙的人。他将大葱最外边已经干瘪的一层撕去,露出还透着水灵的躯体来,然后再剥下两三层来,放在面前桌上铺开在塑料袋中的豆腐皮上。

香味随着他缓慢,却一条不紊的手指散开。

然后又拿出一口袋甜面酱,拉开一个口子,小心翼翼的挤出长长一条,在豆腐皮和大葱上画出几个来回。

微微蹙着眉头,目光只盯着面前这方寸间,等到他将豆腐皮裹着大葱卷起来时候,脸上突然洋溢起一阵似笑非笑的欢喜,双手将食物举到和嘴齐平,却先把舌头在嘴唇间撩动几下,才狠狠一口咬下去。

很清晰的“咔嚓”一声。

鼓鼓囊囊的嚼着,却把食物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来,拧开盖子。

啊!原来是白酒。

他就着瓶子喝了一口,嘴继续用力努着,手里又抓起了豆腐皮卷大葱。

三两口吃完,又抿了一口酒,在塑料袋中铺开第二张豆腐皮。

我早饭吃的麦当劳,还喝了咖啡,这会儿却忍不住喉头一动一动,吞咽着迅速分泌出来的唾液。

他吃了三卷豆腐皮,正好把一根大葱吃完,白酒也见了底。突然打了个饱嗝,满脸沟沟堑堑中都是清晨的满足。

我竟是就这样盯着他看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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