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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岁月长河中流淌的歌

 远影清风 2020-09-15

期待与你灵魂的碰撞!

老照片,岁月长河中流淌的歌  作者:远方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群,我们不代表历史,却无时不在书写着历史!


不像别的家族那样,亲人们会住在同一个地区,方便照顾与交流,我的亲人们如皓瀚的夜空的星,散落在全国各地。今年暑假期间,我带着妻儿去了父亲的故乡四川,母亲的家乡老北京,姨妈下放的地方张家口,叔叔的家沈阳!我是家族的同辈人中最小的一个,只有靠一张张老照片来认识他们,听他们的经历,每一张照片都有一段难忘的故事……

    

第一张是一张八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一位富态的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身边立着一位可爱的女孩。室内摆设讲究,一看就是大家族大宅门的气势。这张照片是我在张家口表姐家看到的,记不清表姐介绍的内容了,但知道照片中的两位是我们的亲人!老夫人应该是姥爷的母亲,小女孩是幼时的大姨。千里寻根张家口,从这张发黄的老照片的背后,了解到一个传奇的故事,好象只能从影视剧里才能看到……

话说当年清廷入驻北京,立下汉马功劳的八旗镶黄旗子弟遛着马驾着鹰神气地进了北京城,代代吃着皇粮生活安逸,随着朝代更替,岁月蒙尘了跃马扬刀的英雄霸气……民国时,我的姥爷,这位骑过大马坐过轿,见过大事面的八旗勇士的后代,为了生计,从堂堂一位贝勒爷变成为窑子老板,最后沦为人力拉黄包车的"板爷"!这张看似富贵逼人的照片也可能是最后辉煌的缩写了!

  

一九零零年的天安门广场,显得狭小破旧,满目疮痍,淒凉落寞。

  

接着是大姨的照片。端庄娴静的气质与优雅的微笑,显得高贵又斯文,她少时受书香门第气息很浓厚的家族环境熏陶,接受到高等教育,是位很有才华的女医生,在那个年代也算凤毛翎角,正当在医学研究上更精进一层时候,赶上了上纲上线的文革浪潮,批斗游街再批斗检讨……一个弱女子经受不了如此疯狂而绝望的打击,对未来与信仰产生了怀疑,在最好的年龄自杀了,结束了她宝贵的生命。


如果按旧制度算来,她也算是地位显赫,是位高贵的格格,就这样凄凉地走了,留下了幼小的儿女。

  

大姨,姨夫与舅舅。都是高材生,有名的军医,在解放战争中与抗美授朝时妙手回春,挽救了无数战士的生命,却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大姨夫妻两人都不堪凌辱自杀,只有舅舅还在世,已近九十高龄。

  

这张应该算是最早的彩色照片了,夸张的红润绚染着他们曾经的青春年华和鲜活的生命,仿佛离我们很近,但是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姨夫,才华横溢的绅士,看照片,平静的眼神儒雅的风度,给人一种春天般的感觉。

  

姨夫与他的同事或朋友们。

  

大姨在老北京的的某处留影,风吹起的头发与衣角书尽人生的苍桑和无奈,这幅可能是她最后的照片了。

  

去年九月份小姑仙逝,我们这次进四川也是为了拜祭她老人家,我还是第一次走近这一家远方的亲人。在姑妈的墓前听姑父轻声说:我来看你了陪你了……好温柔的语调象在安抚一个孩子!姑父是一位已经八十高龄的老人,从公路边爬到山上墓地有好几百米石阶,我气喘嘘嘘竟跟不上他的脚步,我不禁惊讶身旁的表哥解释说老人家在姑妈走后几乎每天都会爬山来陪姑妈说话,已经爬习惯了!我深深地感动了,为两位老人一甲子的爱情动容且好奇着!

回来后姑父在我并没有好意思问的情况下,竟像一位深情的初恋小伙子一样,娓娓地向我回忆起他和姑妈的相识相恋,携手一生的故事……六十年前,他和出身显赫书香世家的北京外国语学院校花姑妈相识了,姑妈名承美,据说她幼时还曾经在宋美龄的怀里撒过娇。姑父是个来自宿迁的好学的穷小子,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开始了,姑父为姑妈能看上他而发誓,要心甘情愿地对他的公主好一辈子!姑父做到了,洗衣做饭,针线女红全是他做的,象宠孩子一样宠着姑妈,宠得孩子们都看不下去!爷爷是位才华横溢的金石家,和张大千是同门师兄弟,现在到人民英雄记念碑和香山公园就能看到他的作品!文革中不堪凌辱在北京投湖自尽。全家人都被批斗、发配在寒苦地区喂猪,姑妈和姑父都是外国语的高材生,姑妈更是有名的娇小姐,无论多艰难,姑父始终用他文弱而坚强的双臂保护着他的娇弱的爱妻,他心中永远的小女孩,他们搀扶着走过那段灰暗的岁月,养大孩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表哥补充对我说,直到最后的日子里,八十岁的姑妈病重,智力退步了,每晚仍然要姑父吻她后拉着姑父的手,她才能入睡……这份依恋,这种感觉,这一辈子的深情,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是无法理解且羡慕不己!男女之间好上热恋到结婚而转为平淡是正常现象,姑父姑妈却成就了他们一生的热恋!姑父无私地付出,姑妈深情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相濡以沫六十年,姑妈不在了,姑父的手机里全是姑妈的照片,从青春美丽的校花到鹤发鸡皮的老妇,在他的眼里总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下面是年轻时小姑与姑夫的照片。

  

少女时的小姑姑照片,纯天然美女,聪慧的大眼甜美的笑容。在父亲,叔叔,两位姑姑中,她最小。爷爷是位金石雕刻家,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一介文人养活一大家子确实艰难,爷爷就教会每个孩子有吃饭的本事,孩子们年龄虽小但生于书香世家,但有非一般的艺术修为,据说为外国人刻字,去赚外国人的钱,一个字值两块银元,可以买到一袋好米。

  

上大学时的小姑,形象像极了年历上的明星,那年头没有艺术照,小小的一张一寸黑白照片,却能看她超凡脱俗的气质,她优雅的风度或者是一个浅浅的眼神,本身就已经是艺术了……

  

北京外国语学院校花小姑,举止优雅,穿戴讲究,成为她一生的习惯,如果在我们这个年代也算是″小资"了,在当年的人群中,不少人会说她是“娇小姐”!

  

八十岁时姑夫姑妈的合影,羡煞旁人!

  

我的父亲,川大的法律系高材生,年轻时潇洒帅气,传说中他喜欢穿一身纯白色的西服,跳舞相当漂亮!奈何生不逢时,学的是国民党的法律,学成之日国家易主了,他所学无用武之地,伦为一位教文学的矿大教师。一直郁郁寡欢,四十多岁才结婚生子,接着淹没在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中,出身成份不好,被批斗后改为筛沙运石的工人,为老矿大的建设″添砖加瓦",为红卫兵送报纸送开水……经受繁重的劳动和心理上的打击,身体一直不好,早逝了。

  

翻开仅存的老照片,回想着我的亲人们走过的路,在历史的进程中,虽然个人渺小平凡如一粒沙一颗小草!有励志更有艰辛的画面,历经苦难屈辱,但是历史的车轮阻挡不了原本优秀基因的人类发展,经历了战乱的冲击与文化大革命的动荡,精神上肉体上饱受摧残,回忆是心酸的感觉,个人的经历也是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缩影,反映着当时的社会背景,也是身处于近代社会里的人们岁月的史诗。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看着与我们血脉相连亲人们的笑脸,听着表姐讲的故事;听着姑夫的深情回忆,不禁感慨万千,象是传记也象戏说,但确实都是真实存在的往事,仿佛在昨天,回首却已写进历史……

   

 最后一张是新照片,健在的叔叔婶子,在儿孙照顾下安享晚年。深深的皱纹与苍苍白发只是岁月的印迹,遮不住老人们温和平静的眼神,叔叔是位坚强有魄力的文人,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缅怀历史,愿逝者安息!我健在的亲人们,永远健康快乐。逝者已矣,祝福明天!



作者简介:远方,中国矿业大学人士,文学爱好者,在各种刊物上发表过散文、诗歌等一百多首作品。最欣赏的一句话: 胸有文章气自华!学生时代就喜欢文字,热爱绘画,爱好旅游,自驾游爱好者,目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到西藏去,看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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