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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的回忆……》董凯

 作家文坛 2020-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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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5年,农历8月22日(大跃进的前3年),母亲在盘山县陈家公社大孤家子村生下了我。我是喝着辽河的乳汁,听着辽河的涛声一天天长高的。母亲没念几天书,大字识不了一笸箩。父亲上了国高,毕业后,加入了国民党员。1966年,″文革″开始了,父亲成了″火把子",批判的对象,我们也沾了光儿,成了″四类分子″子弟,″狗崽子″。
  由于受家庭环境的影响、父亲的株连,我只念完小学6年级,就开始辍学,没能升入中学。那一年我才15岁,幼小的年纪,就跟着母亲去生产队里干活了。
  小时候,由于右脑发育不好,左手经常出现麻木。自己脱着个半残的身子,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在生产队里整整干了8年活。
  1976年,我21岁,已有一个小女孩儿,长成了大姑娘。自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经媒人牵线搭桥,我与太平农场ⅹⅹ村的冯玉喜对了象,他是个赶大车的车夫。公公是个教书先生,婆婆理智有缺陷。当时,他家里非常穷:锅上没有锅盖,炕上没有炕席,穷得″叮当三响"。由于家庭困难,迫于贫困的生活压力,1976年6月,经人介绍,我就外出干活了。当时,正赶上修沟盘铁路,我就随着民工,到路边码拳石。每天的工钱是1.86元,当时由于晚上工地没有住处,在那两个多月里,我一直住在对象家。
  1976年8月,我们结婚了。1977年8月1日,生下了一个儿子,我们夫妻有了爱情的结晶。
  儿子出生后,全家非常高兴,也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丈夫这个人,喜欢喝酒,视洒如命,喝酒时还贪杯,逢酒必喝,喝完就醉。醉了酒没有人样儿,在外面有了心里不顺,回到家里,就拿老婆孩子撒气。
  当时,我己有身孕。为了过日子,也想挣两钱儿,添补家里。由于自己不能外出干活,就在家里养老母猪,靠卖猪仔子挣钱。可丈夫他啥活也不干,一天到晚就是喝酒、睡大觉,油瓶子倒了他都不扶。一天到晚,家里这些活:煮饭打食、洗衣做饭、扫天刮地,伺候园子……都让我一人承包了。从早到晚,也没有闲时候,忙了一大天,晚上趟在炕上,腰酸背痛,连身都不爱翻。我就这样没日没夜地干,在丈夫身上也没讨来好。
  他这个人,毛驴儿脾气,喝完了酒,像个刽子手。两句话不投,张口就骂,举手就打,说话混横,蛮不讲理。
  你说,两口子过日子,可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二人争吵时,谁骂谁几句,打两巴掌,这也很正常,可他这个不行,两口子打仗下实法子。来了脾气,像吃了″横兔子肉″,打起人来,像吃馅饼似的,往死里打你。
  记得有一次,我们两口子,由于生活小事儿,犯了几句口舌,他就来了驴脾气,三更半夜,把我身上的衣全扒光了,连个布条都没剩下,那可真叫赤身裸体……
  他也不管你脑袋、屁股,就是"辟拉……啪拉″一阵乱打,打累了,缓过乏来还打,那一夜,他足足打了我大半宿,打得我嘴脸红肿,满身是伤,弄得我死去活来。
  第二天早上,我大哥把我接回娘家。为了养伤,我在娘家足足呆了一个多月。丈夫的这顿暴打,把我的心伤透了。这可哪是两口子,这不是前世的怨家吗?当时,我横下心来,要和他离婚。这样的日子,这非人般的生活,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在这期间,他家也三番五次托人上门,来做我的工作。家人和亲友也劝我:″孩子都那么大了,不看大人看孩子吧!出一家入一家也不容易呀?"自个认真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回去了。
  1997年,我又怀上了女儿。没过多长时间,由于两口子打仗,一天夜里,冒着漆黑的夜色,我带着身孕,五更半夜跑了出来,当时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家中的婆婆知道这个消息后,带着孙子前来找我。当时我想:这三更半夜往哪去呢?去娘家,又怕老妈伤心,去亲戚家,这算啥事啊!再说了。兜里连一分钱也没有,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自言自语:还是回去吧!
  在我返回的途中,当我走到″六里河"大桥时,遇到了婆婆和儿子。但由于心情不好,当晚我没有回去,我去了宋家8队的老宗家我二姨家。
  进了二姨的家门,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二姨问我:″两口子又打仗了?″我说:″可不是咋的?″″好日子不得好过!"二姨二话没说,就去给我做饭。还给我煮了几个咸鸭蛋。二姨把饭端上桌:″别生气了,先吃饭吧!"当时,自己真的有点饿了,可心里有火,吃不下去,自己勉强吃了一小碗儿大米水饭,就把筷子撂下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
  躺在炕上,二姨也在做我的工作:″孩子,人的一生都在[笔记]命啊,认了吧!谁不想好啊?"
  那天夜里,我想了许许多多……
  想想这穷苦的日子,这风雨飘摇的家庭,再想想那个不可一事的丈夫……我在被窝里偷偷地流了半宿的眼泪……
  1980年,农历8月初五,二胎女儿出生了。女儿刚过完满月,家中又燃起了战火,两口子又开始打仗。忍无可忍,也真的拿他没啥办法。于是,我又托儿带女回到娘家。″惹不起,咱躲得起。″我在娘家一直呆到过年。记得那是正月初五,公公上门来了,他来做我的工作:″小萍,回去吧,别看他,看孩子吧!″
  当时,由于身体有病,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住进了医院,呆了足有一个多月。在我住院期间,有个大夫,他不怀好意,并对我产生了邪念。他在给我号脉时,心不在肝上,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碰碰那……根本没有看病的意思,这个大夫挺邪性。他一边号脉,一边笑眯脒地瞅着我:″你要依了我,把你的医药费全免了!″我气呼呼地说:″看病,你就看病呗,你少扯犊子!你在这样,这病我也不看了!″随后,我旋风般地上了二楼,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1981年7月,我在宋家要了一处房身,拿出了家中几年的积蓄,盖起3间砖房。
  由于家庭困难,盖完了房子,也有了地方。我又开始做豆腐,一天起早贪黑,披星戴月,非常辛苦。盖完了房子,钱基本上花光了。由于手头上缺钱,买不起毛驴,那时又没有电磨,每天做两个豆腐,人当毛驴子使,抱着磨杆拉磨,转上几圈儿,汗就出透了。白天折腾了一天,晚上倒在炕上,睡得像死狗似的……
  我那口子,根本也指不上,一天就知道喝酒,喝完了就″呼呼″大睡,酣声如雷……
  另外,我还利用空闲时间,骑上自行车,托着个冰菓箱子,起早贪晚,走街串巷,下到村屯去卖冰棍儿,一天挣个10块8块的,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个30、50的。把这笔钱添补家用:交个电费、买个油盐酱醋、孩子们的零花钱……
  1989年2月份,一次偶尔的机会,我认识了双台子区″阿波罗″衬衫厂的车间主任张丽平。这位心的善良,一副热气肠儿的大姐,她看我一天骑个28自行车,走街串巷、呵呵咧咧的,风里来,雨里去卖冰棍儿,真的怪可怜的,她问我:″你没有工作吗?″″没有啊!"″那你到我们这里来吧!″事后,经她介绍,填上表格,我当上了一名工人。
  当时,每月工资是36元,比我卖冰棍儿强多了。最起码说,有个正式单位,每天正常上下班,再也不用东跑西颠,过打游击的生活了。
  在那个厂子,我一共干了二年。就买断了,单位给了5000元钱,我个人交了保险。到2003年,我退休了。每月工资2000多元,尽管工资不多,但在晚年,自己有了一份保证,这比伸手和儿女要钱强多了。
  女儿原来也在"阿波罗″衬衫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我退休后,女儿出国去了日本。
  儿子17岁时,就去长春当兵,3年退役转业,去市天然气公司上班。儿子结婚后,儿媳在县社保局上班。
  到了晚年,膝下儿孙都很孝顺。我一天其乐融融,生活很幸福!
  ″天有不测风云。″2017年,丈夫得病了。到后来,他生活不能自理了。孩子们都有一个小家,都有工作,都有自己的一摊事业,他们都抽不出来时间照病人,一天到晚丈夫的吃、喝、拉、撒都由我一人承担。
  2017年,他不幸病逝了。将ⅹⅹ年的人生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丈夫驾鹤赴西驰,妻子洒泪落玉河。左岸辽河奏哀乐,一夕转瞬成永诀。″
  丈夫在世时,我常对外人说:″人家的爷们,拿得来,放得下,关键时能独挡一面,为你遮风挡雨。咱家这爷们,那是″死狗扶不到墙上!″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家里家外啥也指不上。那是″有他五八,没他四十″,这和没老爷们差啥呀?就多个出气的。″
  在先前的生活中,伴随着锅碗瓢盆儿的交响乐曲,一天吵吵闹闹,也挺有意思啊!现在可好,人去楼空,想打架都找不到人了。一天从早到,宅在楼里,像″??小号"似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天心里没着没落的。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人都没了,说这个论那个,还有啥用啊?
  年轻时,他可没少打我。也不知咋的了,自从他走后,我又不恨他了。人们常说:″天上下雨地下流,两口子打仗不记仇。″大概是应了这句话吧?
  时光如流,岁月如棱。件件往事,仿佛如昨。40年,"弹指一挥间。″现在我己六十有六,甲子己过,两髻如雪,成了耄耋之人。″日照香庐生紫烟,愁也一天,乐也一天……″我要有一个好的心态,活好当下每一天。在那片火红的夕阳下,健健康康度晚年。

  

  (根据佟平口述)

  2020.9.12.12.12分于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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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董凯,中国乡土诗人,中国乡村作家,辽宁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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