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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大老校长章必功:中国教育改革像北极熊走路

 名师说 2020-09-15



5月30日下午,在深大附中高中部,深大老校长章必功为该校部分教师作了一场题为《漫谈教育》的精彩讲座。

章必功退休后,肩挑不少民间和半官方职务,主要在环保、慈善和教育等方面发挥作用。不久前,在深圳市首届成人礼宣誓典礼上,老章致辞《致未来力量》,深情寄语青年一代,引起社会热烈反响。

但在深大工作数十年,当了八年校长的老章坦言,退休后他很少参与跟深大有关的活动。昨日终于出现在深大附中校园,是老章应校方之约,出席学校的首届班主任能力大赛。

讲座开始,老章笑言讲座上部分是抒情,下部分是议论。抒发的,是对深大附中的感情。他引用诗句“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说自己与附中“有极深的渊源,也有特别的情感”。

老章是深大附中(全称为深圳大学师范学院附属中学)筹办组的组长。“1996年春节前,深圳市副市长把我叫去,我当时是深大副校长兼深大师院院长。市领导给我们一个任务,就是办一所附属中学。一月份谈话,九月份就要开学。”

当时,章必功等人找了好几处地方,政府一开始提供的地块,都在南山北部,有的还在水库旁边,都不合适。最终是接管了南油集团的南油中学,并将其改造为现代化的学校——深大附中。

老章对深大附中的影响,是奠基性的。

现在很多中小学乃至大学的校训,都是千篇一律,大多围绕“团结”、“奋斗”、“创新”做文章,被老章批为“小孩子讲大人话”。而深大附中的校训是“少年心事当拿云”,虽然主旨也是培养有志青年,但一下子就跟其他学校区分开来。不仅如此,深大附中的办学理念“有教无类 因材施教 厚积薄发 各成乃器”是章必功拟定的,校歌也是他填词,甚至学校招聘第一批教师,他都到了现场。

在谈及中国教育的时候,章必功指出,中国教育改革的呼声一直很高,但是步调一直很慢,像北极熊走路,慢吞吞、懒洋洋的。尤其大学的教育改革,比中小学改革还慢一些。但最近出了两个利好消息。一个是总理在国务院会议上强调教育改革,一个就是高考改革。综合分析各地出台的高考改革方案,章必功点评:上海、山东的方案最好,广东的最差。

至于深圳的教育改革,章必功首先呼吁,深圳应该建立更多优质的私立学校。“深圳教育最大的缺憾,就是公办学校一家独大。这里有世界知名的民营企业,但没有一家知名的私营大学,甚至是中小学。这一点上,深圳不如上海。”在老章看来,深圳作为市场经济的先发之地、试验田,应该注意培育私立学校。

不管教育怎么改革,对于教师来说,有一样基本功不能丢,那就是教书育人。章必功讲了一个故事,当年他到北京看一位老朋友,对方在清华大学教书。两人聊到晚上九点多,教授突然说,“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备课了。”老章问:“讲这个课对你不是驾轻就熟吗?还要这么着急备课?”对方的回答让老章感触很多。他说,“当然要好好备课,这关乎我的声誉啊。”

回到深大的时候,老章就不断向学生“灌输”一个观点:我的学校,我的老师,我的前途;对老师则强调:我的学校,我的学生,我的声誉。

曾经在深大教过书的老章忆起往事。当年,每天坐车从市里到深大,要半个小时左右。车上的“小章”一定会集中精神“找亮点”。“我要求自己的每一节课,至少要有一个新鲜话题。我上课的时候,看到学生打瞌睡,会一天不高兴。不是埋怨学生不认真,而是伤心自己的课堂没有吸引力。”

老章回忆起当年自己的中学老师。“当时教历史的老师,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改变上课的第一句话……上课的第一句话要琢磨,不能天天都是:同学们,上节课我们讲到第18页,现在请翻到第19页。

办学以育人为本,育人以素质为本,素质以做人为本,章必功说,尤其中学是育人的关键阶段,“以我的经验,育人的基本路数,应该是以鼓励为主。”

他回应起当年自己写作文,常常是一大堆错别字,标点符号也不对。语文老师批改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叉,但文末的点评只有三个字:才子气。“我看了后,知道老师在指出我的缺点,但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还有一次,作文批改下来了,班上其他同学的作文都得到点评,唯独章必功的是一片空白,一点红墨水都没有。反思了一段时间,他在后面补充了一段说明,指出其中某个段落是抄的某位作家的文章。“第二天,作文发下来了。老师给打了90分。”

中学时代的章必功,经常和老师们混在一起。有一次,同学们围在老师办公室门口,透过窗户看老师批卷。看到老师给自己打了89.5分,章必功“哎呀”了一声。老师抬起头笑笑,又把89.5圈掉,改成了90分。“因为这个改动,我高兴了一个暑假。”

开学的时候,换了一个老师。在教室里找了一排又一排,找到章必功。新老师对他说,“你就是章必功吗?你上次的语文卷子很不错。我已经把你的作文送到县里,当作样板。”就这样,章必功又开心了一学期。

最后章必功总结,教师要关心改革,关注教育的环境,也要善于教书,善于育人。而育人要以鼓励为主,同时坚持创新,让小孩子觉得你的话新鲜,性格生动,他们的快乐就会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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