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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马誉炜|如豆的灯光●《磨合人生》连载(24)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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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起,见过各种各样的煤油灯,有那种高低不一的灯座、灯草从旁边嘴里伸出来的旧式油灯,有用墨水瓶或白铁皮盒改造的自制油灯,有鼓肚瓶子、上边罩着一个透明玻璃泡的新式油灯……“文化大革命”那会儿,在农村煤油一度不好买,改烧柴油,常见的是那种用罐头瓶子作底、铁皮作盖,裹上宽宽的灯草的油灯。不管是什么形状的灯,散发出来的光都是昏暗的,冒出的油烟吸进鼻孔,吐出的痰、擤出的鼻涕都是黑黑的。
油灯象征着农家的贫富。常听大人说:这鸡最近下蛋不勤,连打灯油的钱都没有了;瞧人家谁谁日子过得多好,三间屋子里都点着“泡子灯”。也多次看见一些老人提着油瓶子,到小卖铺赊账打油。因为父亲在县里工作,我家在村里算是有“进项”的,但那油灯也不是随便点的。如果天还不完全黑时点上灯,母亲就会喊:“这么亮就点上灯,多费油啊!”我们就赶紧吹灭。夏天的夜晚屋里点上灯,奶奶就会嚷:“把灯吹了,又费油,还引蚊子!”可如果我们有作业要写,奶奶和母亲都显得很大方:“快点上灯,别把眼睛瞅坏喽!”我家南房的西间里,是父亲从县城回家休息时住的屋子,里屋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盏“泡子灯”。父亲工作忙很少回家,但只要那间屋的灯一亮,就是父亲回来了,全家便充满了欢乐。我们弟兄几个上学,晚上都趴在北屋如豆的灯光下写作业,谁也没有想过要跑到父亲的屋里用一下“泡子灯”。现在想起来,那时绝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胆子小。
油灯浸透了母亲的辛劳。冬天寒冷的夜晚,母亲坐在油灯下给我们纳鞋底子、裁剪衣服。我有时写完作业,捣鼓些自制的小玩具陪着母亲熬夜,但总是熬不过她。常常是睡起一觉来,朦胧中还看见母亲在做针线活儿。等母亲睡下时,我们又要起来小解什么的。母亲睡在炕边上,离头不远的桌上放着油灯和火柴,我们兄弟妹妹一要解手,都要先喊醒母亲,母亲就起来摸索着火柴,将那如豆的油灯点燃。几个兄妹每天晚上每人起来一次,母亲就要起来五六次,她一晚上能睡多少觉呢!
更为辛劳的是,每天天不亮,母亲就起床给我们做饭,把屋子里桌上的油灯端到灶台上。端那油灯可是一门学问,一不小心,就会被门外透进来的风吹灭。你得用手捂着如豆的火苗,昏暗的灯光映红人的脸,但脚下却是一团漆黑,不熟悉屋子里地形的,常常会只顾灯光而被绊了脚。
油灯昭示着时代的变迁。常在城里生活的人,大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黑夜。农村点煤油灯那会儿,一到夜晚,天地一体,从远处遥望村庄,只见到黑黑的一团。我们小时候作文,常形容“天黑得像锅底一般”。家乡用上电灯,还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的事,大约是在1979年夏天,父亲来信给我报喜,说是家里通上电了,连屋门外都安上电灯了,灯一开整个院子通亮。后来父母亲随弟弟住进省城,我每次去省城出差,都放弃安排好的宾馆、招待所,要到父母那里住上几夜。睡在老人家身边,真像回到了逝去的年代,只是如豆的灯光早已被各种各样的台灯、灯管、彩灯代替了。
小家安在京城,离油灯时代好像更远了。家里经常翻不出一盒火柴。最有趣的是,今年过春节,年三十中午全家围在一起吃火锅,摆上酒精炉后,我让女儿用火柴将那酒精点燃,没想到,十一岁的女儿竟然不会划火柴!她小心翼翼地捏着火柴棒的顶端,小脸儿躲得远远的,划了半天也划不着。最后还是妻子接过火柴,“嚓”地一声将那炉火点燃,望着女儿涨红的脸和那跳动着的蓝蓝的火苗,我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昔日那如豆的灯光。

 

1995年7月于北京西山


选自作者《磨合人生》一书,作家出版社2010年出版。此文曾在《北京晚报》《石家庄日报》《战友报》《河北青年报》《衡水日报》等媒体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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