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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马誉炜|思念处长●《磨合人生》连载(33)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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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二十多年前我和您相识、相知,最熟悉的是您的沂蒙乡音,最敬佩的是您的人品风格,最留恋的是在您领导下工作的日子,最不愿看到的是今天,我竟过早地写起回忆与您生前交往的文字。
1988年,我(前排左二)在341团任政治处主任,经常得到老处长指点帮助。
我刚到处里工作的时候,您还是一位主力干事,方方面面就像一个大哥哥,教我如何做人、处事,诚恳实在,和蔼可亲。我那时还是一位连职干事,您是副团职干部,但您和我们一样,每天加班加点,工作起来不要命。您每天穿着一双解放鞋,抽着便宜的劣质烟,生活上特别不讲究,可工作上从来不含糊。您对同事一片真心,热心助人,在处里威信很高。那年,我想报考西安政治学院,因为处长刚上任,有些舍不得让我去上学。您找到处长,说小马还年轻,正是学习深造、增长知识的好年华,从长计议应该让他去学习。处长采纳了您的建议,使我有了军旅生涯中宝贵的军校学习生活。在校学习期间,您当了处长,经常给我写信,鼓励我刻苦学习,增强素质才干,为军队现代化建设多做贡献。
军校毕业后,我在处里分管调配工作,又开始了与您朝夕相处、一起工作的时光。您经常对我们说,对领导最大的支持就是工作上的支持,大家在一起工作是缘分,工作上互相支持,生活上互相关心,学习上互相勉励,不要搞庸俗关系,不要交狗肉朋友。那年春节前,您约法三章:春节期间不要串门拜年,不要送礼收礼,不要酗酒滋事。节后开会时,您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今年春节,小马最听话,只有你没有到我家拜年。同事们面面相觑,一笑了之。后来的实践证明,您欣赏的就是我这股实在劲儿。交给我的活儿,您很放心,在您领导下从事的每项工作,都使我的创造性得以发挥,既促进了工作,又提高了素质,也愉悦了身心。

1997年,我在63集团军炮兵旅任政委,那时老处长也在38集团军炮兵旅任政委。
那年组织上确定我去参战,晚上您就来到我的宿舍,与我促膝交谈至深夜,后来又到临战训练集结地去看我。军列出发前,您和副处长及全处的同志都到车站送行,在军列前,全处同志一字排开,您让我站在您和副处长之间照了一张“全家福”,您和副处长一人握着我的一只手,永恒的定格,成为我军旅生涯的珍贵纪念。
在前线作战一年后,您作为后方慰问团团长到前线慰问部队,专门抽出时间与我谈心,鼓励我继续努力,完成好任务。在傅全有将军撰写的“者阴山主峰”碑文前,我们两个又握手照了一张合影。那些天里,您爬山涉水,钻荆棘,住猫耳洞,把后方首长对前线将士的关怀送到每一位士兵心坎上。参战期间,我两岁的女儿曼曼仍在军部托人照看,您有时间就和爱人马大姐一起去看望,经常送些吃的、穿的、用的。一有人去前线,您就派人给孩子照几张照片,录上一盘她说话唱歌的带子捎给我,这对处在战火中的我是莫大的鼓舞和关爱。
结束了前线生活,无论是在团政治机关工作,还是到军区政治机关工作,您一如既往,经常了解我的工作情况,嘱我发挥自己的优长,谨言慎行,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使我感到,不管走到哪里,背后都有您关切的目光,您永远是我的处长和兄长。古话讲,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里的朋友,就是指的像您这样的朋友。人民军队上下级之间团结友爱、平等一致的优良传统,在您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年,我们都经历了世事沧桑。那年我作为旅政委带领部队到宣化靶场驻训,您作为老部队的旅政委也在那里驻训,我辗转找到您住的房东家时,您正仰卧在床上看书,见到我如同战场上重逢的战友,十分高兴和激动!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聊到很晚。
您到某集团军政治部任领导后,我们见面的时候少了,但经常通过电话谈心。我们部队移防大同那年,您正巧来大同接收编余干部,我们在一起吃饭叙旧,共同回忆逝去的岁月。您答应我,有机会,要带着马大姐和孩子们来古城大同旅游,看看云冈石窟、应县木塔、恒山悬空寺……
1987年夏天,处长孙运琦(左)到前线慰问,与我在者阴山主峰合影留念。
才过去两三年时间,听过去的同事讲您身体不太好,住进保定二五二医院,我和爱人抽时间去看您,您说没啥大事,到医院输输液就会好的。可等我回到部队,又听说您又转到北京三0二医院治疗了,我再去医院看您时,见您浑身蜡黄,本来消瘦的身躯更加消瘦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凝神仔细听,您是在说:“这几天,处里工作过的同志……都来过了……你在旅里工作得不错,我很高兴......以后会好的。”怕打扰您休息,我们不敢久留,退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您。听到的微弱的几句话,竟成为诀别之言!
向遗体告别归来,我在日记本上写道:“茫茫人世知己稀,鲜花五月故人去。音容笑貌今犹在,决然早逝永相祭。”
人生难得一知己。处长啊!我们之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您是我人生路上难得的一位知己。倘若真的有来世,我还是从心底里愿意在您的领导下当一名干事。

 

2001年7月


(选自马誉炜著《磨合人生》一书,2010年作家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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