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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荐读】又闻蝉鸣声/崔忠敏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进入小暑节气后,偶尔听到了几声蝉鸣,这对我这个第一次在北京过夏天且居住在十五层楼高的甲子‘’宅家‘’之人,无疑是久违了的声音,尽管它寥寥几只、声单音弱,时鸣时停,不像过去农村树林里中午那种振聋发聩、继而不断、此起彼伏的集团式的蝉鸣,但它毕竟是我几十年来炎炎夏日里最爱听的天籁之音。
据相关资料显示,蝉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昆虫,可是它们一生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地下度过的。蝉的幼虫在地下一般要生活2~3年,长的要生活5~6年。现在,已经知道寿命最长的是美洲的13年蝉和17年蝉,它们每隔13年或17年才孵化一次。度过了漫长的地下生活以后,蝉的幼虫才从地下钻出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圆圆的小洞。它们刚刚从地下钻出来时还没有翅膀,艰难地爬上草丛或树梢,脱掉浅黄色的蝉衣后,才变成了有翅膀的蝉。过了一些日子,雄蝉开始唱歌了,这是雄蝉在向雌蝉求爱,这“知了、知了”的声音,对雌蝉来说,是美妙的爱情歌曲。它们很快结婚了,雌蝉在树枝的嫩皮下产卵,几个星期以后,雄蝉和雌蝉完成了种族延续的任务,就无声无息地死去了。生命进行曲还在继续。不久,新的一代诞生了。幼虫从树上落到地面,又钻进土里,再度过起“隐居”的生活。

儿时的夏天,夜晚逮‘’知了爬爬‘’是最美好的记忆。从地里拔草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手拿一只小刀或竹棍,跑到胡同北头的一片榆树林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棵粗细不均的榆树,从下至上从不放过每一个疑点,每当发现有一黑色小爬行物体高于自己的身高时,便迫不及待的爬上去抓还正在嘘嘘爬行的小家伙。偶尔在树底下的某个小孔眼里,也能挖出只期盼已久的家伙……带着这些‘’战利品‘’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家后,把他们用洗脸盆扣在院子里的平地上,而后就高高兴兴的睡觉去了。第二天早晨,等母亲做完早饭后,就会把那些脱了皮的知了(个别没有脱的)放进灶火坑里的残火上烤熟,吃着带有些灰尘的‘’知了爬爬‘’,在嘴里咀嚼久久,舍不得咽下,那种满满的幸福感,那味道至今回味无穷,恐怕也是我最早吃到的烤肉吧。
知了爬爬从地下钻出来的高峰期过后,中午便是我最忙碌的时刻,不就是头顶烈日去地里拔草,就是拿根竹竿、布袋,去树上寻找知了皮。找知了皮,这可是个仔细活,要始终仰着脖,眼睛不能眨,据说有治疗颈椎病之疗效(这是后话了)。把这些干干的知了皮,拿到供销社里去卖(知了皮是一种中药材),接待我的是供销社的男服务员,我们村的刘洪恩,中等身材,圆脸,有些胖,他认真的称过称后,给我两、三毛钱,我便高兴的回家了。这几毛钱是我一夏天用来买瓜吃的保障。有一年,我用这找知了皮的钱,买了一副木制的军棋,我和大弟我俩没事就在炕沿上杀上几盘,直到我当兵走时留给了家里的几个弟弟……
1986年家属随军后,夏天的夜晚,继续保持了逮知了爬爬的习惯,一家人有的拿竹棍,有的拿玻璃瓶子,徜徉在家属院四周路上的杨树林里,有时还能逮不少,到家后就用盐水把这些宝物用盐腌起来,第二天早晨再用油炸一下,又脆又香……
知了爬爬给我们的童年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在那个物资匮乏、缺衣少穿的岁月,给我们瘦弱的身体增加了营养,现如今只能在饭店的餐桌上吃到这绿色的食品了,它是我们那一代人在炎炎夏日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一丝凉意、惬意和快感……
我很想听故乡路旁树上那经久不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知了声……

        

2020.7.11日于北京太月园

(作者系原总参所属某军校退休军官,河北省景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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