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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三日

 运河儿女 2020-09-16

本篇写于二零一三年,至今想来,还是有纪念意义。

今晨小感慨

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生,也许不是完整的人生。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对于没有经历过高考的我来说,却也跟着有些严肃起来。看看窗外,天气还好。没有大太阳,也没有大暴雨。出了门,看到小区里有几处斗香正在烧着,看来是家有考生啊!妻说,“真是‘平时不烧香’!”我想,大概,这就是“临时抱佛脚”吧。昨天,上初一的孩子就跟着紧张了。我告诉他,“你要做到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不要临时抱佛脚啊?!”

     一大早,打开电视,正在播着俄总统普京离婚的新闻。钢铁汉子普京也不得不面对人之常情的烦恼。我仿佛感觉到普京的妻子柳德米拉说的是认真其事,想必心情也是波澜壮阔吧。深陷而深情的眼窝里藏着多少过往的泪滴呢?!我回头看看内人。说了句,“普京其实是个花心男子。”内人轻言一句,“哪个男人不花心啊?!”呵呵,我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嘛。普京离婚与我无关。央视记者为此做了一条新闻,采访俄如斯民众,多数人表示惊讶与不可接受,也有人表示与己无关,不关心此事。柳德米拉说,她与普京经常分开,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了感情。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总统离婚,确实不是小事。比起凡人的离婚,他们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思考。

     车子骑到鸿盛新城已经封路,我拐弯向东,正经过宝中北门,北门的电子屏上写着,“承平常心,望蟾宫折桂!”祝福这些孩子们。尽管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人是要挤下水的。好在,我们都要向前走,还有一句话,“高考无门,脚下有路!”

我的考试

昨天下午厦门BRT公交发生的爆炸,死42,伤37,让人揪心!两名高考的学生受了点轻松。今天,我就再说说我的考试吧。高考的阵痛是没有过的,而中考以及小升初的事情却还历历在目。

    1986年的7月2号一早,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里积着汩汩的雨水,随时可能落下。还在前几个月,一些留级生就在渲染小学最后阶段要有两场考试,即毕业考和升学考。毕业考相对简单,留级生们很有把握地说。对于我们新生,每一次考试都是一个全新的过程。毕业考试之后,就忙着升学考了。考点定在离小学有2公里之外的一所初中,农村的路有些坎坷,特别是下雨天后,泥巴裹得鞋子像块发了的面饼,有时陷在泥巴里,人一用劲,脚脱开来,鞋子仍旧岿然不动,反应慢的,光光的脚落在泥巴里就弄脏了,或者当时的凉鞋可能会被拉扯坏了。走了一阵子,就在路边树上掀下一根小树棍,把泥巴剔掉,可以轻装而行。早上在书包里还放上两块面饼或者口袋里装着一些母亲早上准备的零食——搂蚕豆。以前也没怎么看过初中。到了考点,坐进教室,上午考数学,一场考下来,稀里糊涂。中午简单吃些东西,考语文。考的作文是我参加乡里作文竞赛时的题目——《给解放军叔叔的一封信》,我没动什么脑筋,只是凭着回忆。结果也是考得稀里糊涂。考试快要结束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看看天气如墨,又不想待在初中这个陌生的地方,硬着头皮,把鞋子脱下,拎在手上,光着脚,一头扎进雨中,穿过大场,走过圩埂,雨水浇湿了头发,雨水从脸上流淌而下。感觉还有些泪水。好不容易到了家里,正看到家里的大人和几个邻居正在看电视剧《十三妹》,我一下子累倒在床上……

    三年之后的中考。是我在城里混了三年之后回乡的一次考试,考点在镇上的初中。那段时间,姐姐经常拷问我,你能不能考上高中啊?我不敢说什么,因为那些年一直在班上成绩是老三。父亲笑话我说,你是千年老三啊。6月15号,中考的第一天,上午考数学。我骑个车子跟庄上的王正军他们一起赶到镇初中。母亲这天正在别人家忙栽秧,她嘱咐我中午回家的时候,自己把中饭烧一下。上午数学考试后,王正军跟我对答案,特别有一条证明题,有一个附加条件a>b,我没注意到,错了,扣两分。最后数学 是考了118分。不过,我很不喜欢对答案。数学考试还是有些影响我的情绪。好在,后面几门考试就感觉眼睛闭着写,那些题目都是我们之前复习做滥了的。为了烧中饭的事情,父亲跟母亲发了火,“霞子要考高中哎,你不晓得重要啊?!还叫霞子烧饭。”母亲撇撇嘴,要知道,当时在我们乡下,就是这样的。父亲自然是与别人眼光不一样。要不,他就不会为了我上城里上学,中考三年前的那个夏天,用自行车把我一会儿背到范中,一会儿背到宝中,求更好的学校读书了。

    中考过后,乡下的初中数学老师大老李每天从我家门前过,而能做到目不斜视。一点消息也没有。倒是不断地向我邻居的同学报告似有似无的消息。心急的姐姐又问我了,“你作文走题了吧?你考得上啊?”我一个人常常待在西屋里。父亲看到我好几天都是这样子,有些坐不住了,霞子这个样子,井安好呢?于是上城一趟,找到我初中的班主任,打听到成绩。据说上城的时候是用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用了不到20分钟。为什么呢?因为,父亲查到了好分数。是父亲向外发布了我的中考成绩后。大老李闹上门来,“你家要请客啊!”

    哎,那些考试……有了那些考试后,以后再有考试,还能算考试吗?

高考题外话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我就再嗦一回,可能想说的话还不少来

    一大早,照例开电视看新闻,电视上正在放《郭川:8万里环球航行中国梦》。这是中国人第一次把名字刻在帆船环球航行史上,130多天,从太平洋到大西洋到印度洋回中国海,一路风雨一路生命力的挑战。2013年,郭川回到青岛的时候,从帆船一跃入海向海边游来,跪在码头,泪流满面。说真的,我也跟着眼睛湿润了一把。好一个中国梦!

    从郭川的中国梦再回到高考,仿佛是浪漫回到了现实;梦想回到了大地。其实,高考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迁,只是许多人还没有看出来。比如,我在看过郭川的环球航行的壮举后,我想说,人生可以有很多的活法。当然,高考给过我们最深的影响。这可以从我的表舅在1989年给我和我表哥的信上说起。

    表舅考上大学的时候大概要年近而立了,他是上过高四、高五、高六、高七的学生。第一次高考失败的时候,家里说,重读吧;第二次又失败了,家里人咬咬牙说,再读吧;表舅是个敦厚的人,有着极强的忍受力。要不他是不能够坚持下来的。他写的一手好字。1989年,他正在重庆交通大学读大四,给我们写的第一封信是这样说的,“嘉陵江真的很美,江水浅的时候,我就沿着两岸沙滩行走,可以拣一些鹅卵石,夕阳下,江风中。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我不会有这一切。”他的字很秀气,扁扁的,宽宽的,“好好学习吧!”那是我第一次接受到高学历的长辈给我引路。

    1989年下半年,表舅写来第二封来信,他已经分配在南京下关港。“因为许多学生参与流行,他们都被推迟分配。我并没有随大流,我知道这些事不符合我们学生去做。我是学校第一个分配的。”表舅的话似乎启萌我什么,但是我第一次觉得表舅很没劲。下半年,我们到学校的时候,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政治学习,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报纸上有社论,叫“结束过去开辟未来”。从恢复高考起,在上个世纪80、90年代,考上大学意味着可以有国家分配,可以有城市户口,可以有很好的工作,哪怕是考了个高中专呢。我有几位熟人,他们高中专都分到了财政局、税务局,那工作可让人羡慕了。

    沧海桑田。今年有600多万高校毕业生。曾几何时,上了大学就有前途的风光不再。毕业就是“失业”。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那些没有过高考的孩子也能在社会变革大潮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我采访过一些职校的学生通过对口高考,他们也同样跨进了大学校园,他们同样也有了自己人生的精彩。其实看到当下的现状,我倒觉得国家应该要“顶层设计”了。你让这么多孩子上大学干什么,要告诉孩子们,我们可以有不同的人生追求与生活定位。要告诉家长和孩子们,今天的大学与昨天的大学,已是今非昔比。明白这样的道理,也许,我们可以理性而平和地看待高考。

    如果现在还有什么比高考更厉害的考试,那应该是考那些“注册什么师”、考“公务员”、考你在社会上的真才实学。我这么说,你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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