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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年

 运河儿女 2020-09-16

又要过年了,没有更多的忙碌,平时怎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也许是闻到了一点年的味道,也或者是太闲的缘故,竟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情景来。

记得, 进了腊月门,大人们便开始忙了起来。给家里的老大置办一套新衣是必要 的,新老大旧老二,补补搭搭给老三,老大不做新衣,下面小的一年都没有个好衣服穿了。君三民四,老百姓家腊月二十四送完灶后,就要忙除尘、做年货了。年货,也就是家里蒸几扁大糕,做些花生糖、芝麻饼,炒米糖或者炒一点葵花、瓜子什么的。除此之外,炸一点炒米也是会有的,"之布,你到老徐家炸一点炒米唻”母亲往往都把这个任务安排给我做,可能认为我很能胜任这个工作吧!等我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布袋,挖了几斤米到了炒米摊,那忙年的气氛已经很浓了,平时只有一个摊子,这时却齐整整的摆开了三个,老徐家,拐腿王家、朱家。三家炸炒米的炮声是一炮接着一炮,烟雾袅袅中,一股股熟透了的米香直沁人心脾,不禁勾引起了我心中的小虫,也就顾不得是谁家的炒米了,偷偷的抓一把现成的在手,便狠狠的吃起来。一边还和徐大爷交代些什么,“徐大爷,给我的多放些糖,再多搂一会”。所谓的糖也就是糖精,多少年以后才知道是不能多吃的。接下来到小年,便要贴对联、门前了,这个工作通常都是我和父亲做的。父亲会拿出先前就写好的对联,让母亲冲点浆糊,叫我给贴门上。我虔诚的接过父亲手写的对联,左比比右划划,然后很工整、严实的贴到门上。到此,年前摊我的事我也就算做完了。

一切就绪,我们几个小的便开始等着吃 年夜饭了。年夜饭的菜还是很丰盛、讲究的,其中水芹炒卜页、鳊鱼、肉圆是年年必有的几道菜,因为它们寓意着明年会一路通顺、年年有余、团团圆圆,这几道菜也是母亲往我的碗中夹的最多的菜。吃完饭,母亲就会催我们早早的上床了,可平时上床倒头就睡的我,那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兴奋,期待中迷迷糊糊的一觉睡醒,却见父亲、母亲就着煤油灯还在包着圆子。泛黄的灯光下,父母佝偻着身子,一边包着圆子,一边嘀咕着什么,那一幕,如雕刻般的在我脑海中存在了几十年,挥之不去。

再到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了。这时的我再也睡不着,如毛毛虫在身,辗转反侧,艰难的熬过一点时间后,就赶紧起床了。

大年初一的第一道日程和中国的大多数地方一样,拜年,先拜爷爷奶奶,然后父母,最后是家里的长辈亲戚,也不必特别的做什么仪式,只需喊长辈几句过年好、长命百岁什么的喜庆话就行了。等我拜年的话说完,长辈们会笑嘻嘻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先前就准备好了的新崭崭的一角,两角不等的压岁钱递过来,顺便再说上两句希望我今年学习更进一步之类的话。可那时的我心早已飞到街上了。

按照家乡风俗,拜完年,放了鞭炮,才能上街。这时街上人已经很多了,摆摊做生意的的也早早的占了位置。转蛋摊我是必光顾的,一分钱转一次,印象中的好多年开始的时候我都能转几个蛋回家,但到第二天再去,那蛋就很难转到了,据有经验的讲是因为那转臂上的线吊了起来的原因,可大过年的有谁会计较这个呢?手中如果还有余钱,我会买些小鞭、掼炮、红缨枪什么的带回家,一路走着玩着,别提有多惬意了。过年男孩子可以玩的东西很多,女孩呢?不太清楚。掼炮,我们喜欢在镇中心的一个露天台子下玩,一来这儿人多,掼的热闹;二来也是因为这儿没人管,伤不着人。不过在这儿掼炮玩不长,等到有表演的来,就会撵我们走了。在台子上表演的大多是民间的戏班,偶尔也有县里的剧团来。表演的人穿上花花绿绿的衣服,再往脸上抹些胭脂、粉,在一阵阵锣鼓声中就开场了,演的好、坏没有人会在意,大家只图个热闹。踩高跷、舞狮子、划花船、扭秧歌是必演节目,每每到动作幅度大的时候,自会引得台下喝彩声一片,而一张张平时难见笑容的脸,如一朵朵在阳光中盛开的花朵。

小时候的年过的特别快,眨眼间几天就会过去。接下来盼着盼着就到了元宵节,猜灯谜,闹完花灯,年才算真正过完了,“该收收心,进笼子了”,大人们总爱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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