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曹芸 郑庄轶事 二 兴修水利 很早以前，山阳这里的大小河流都是自然形成的。大沟连着小河，小河绕着村庄，田地之间不是小沟就是水塘。村与村，队与队之间是没有完好的道路的，常常有隔河千里远的感觉。 我们的村庄更是如此。每个生产队之间都隔着小河的。 小河轻轻流， 小妹妹愁上头， 想到对岸去， 可惜没桥头。 那时候是很少有桥的，即使有也是就地取材。砍两三根柳树或刺槐树往小河上一搭，一座简易的桥就成功了。晴天还好，我们小孩子能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下雨天过桥就难了。们上学的时候如果遇到下雨天通常都是绕道而行，宁可多走半里地，也不敢走简易桥。有一回，早上起来迟了，上学要迟到了，们就抄近路，过王发沟上的小桥。由于下雨，简易桥非常滑，们刚走两步，就差一点掉下河去。于是们就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爬着过桥。过了桥小心脏怦怦乱跳，们稳了稳神，接着爬过第二座第三座桥。们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狼狈不狼狈，只要不迟到就行了。从那以后，遇到下雨天，们是坚决不走小桥了，就从迎荡大堤上绕到学校去。 什么时候能有好路走呢？ 也许当时的领导也知道这种状况，每年冬天就开始挑沟挖圩，整理河道。大集体的年代，大河的工程要举全乡之劳动力去完成。今年山阳河，明年龚陈河…… 我记得每年的冬天农闲时，妈妈就要出去十天半个月。干什么呢？就是挑沟挖圩，每家每户都必须有一个强劳力参加，一般都是男性。我家情况特殊，我爸爸在徐州煤矿工作，这些苦力活只能我妈妈去了。挑河虽然辛苦，由于是集体伙食，还有工分可得，大家还是没有怨言的。在那个饥饿的年代，能吃饱饭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挑河是硬性任务，每个村有乡里统一分配河段，统一要求如：河深多少，坡度多大等。河道整理好了上级领导还要验收，达到要求才能算合格，否则就要返工。然后村里再划分到每个生产组。 挑河工之前，队长照例是要开会的，做做思想工作，讲一讲挑河的重要意义。为大家鼓鼓劲，说一说挑河时要为队里争光，不要拖集体的后腿之类的话。队长着重强调的是，一是每人要准备好工具:扁担要有韧性，铁锹柄要牢靠，挑兜底要结实。二是出去了就要抱团，相互配合，相互照顾。第一天开会，第二天准备，第三天就正式上工了。 远处挑河的情景我没有见过，只是听妈妈说过。真正见过的是千人挑“大寨河”的情景。 在“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运动中，我们乡开挖了一条“大寨河”。它西到顺河白马湖，东到沿湖大港河，经过顺河、光辉、颂扬、公民、兴同、沿湖六个村，全长大约十几里。 挑河时，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长长的河道上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向东望不到头，向西望不见尾，都是挑河的民工。他们挖泥的挖泥，挑土的挑土。你上我下，井然有序。“嘿吆嘿吆”的号子声不绝于耳。你瞧，他们分工合作可谓天衣无缝。两个挖泥，挑土的有三人或四人。保证锹不歇人不等。一锹土要踩三下锹，左边，右边，然后中间，这样一锹有棱有角的土就挖好，最后端起土块准确无误地放到挑兜里。一天下来，脚要踩无数下，手掌被磨的通红。（如果细皮嫩肉就会磨出血泡。）这既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一般人是干不了。挑土的也不轻松，一担土少说也有百儿八十斤，从河底挑到河沿，一步三滑很不容易。倒土也是有技巧的，熟练的民工抓住挑兜一角的绳子，使劲一提，两兜土就稳稳妥妥落在河沿上了。如若不熟练，常常会连扁担一起丢出去的，弄不好还会伤着自己呢。一天下来，上上下下无数个来回，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走疼了腿磨破了肩，辛苦异常。但是，呈现在你面前的人们是那么的乐观，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笑，仿佛有使不完的劲，用不完的力气。小伙子们都脱掉了棉衣，只穿着卫衣，甩开膀子大干；姑娘大妈们也摘掉头巾，敞开棉衣，不甘示弱的哼起号子来。“同志们加油干啦！工业学大庆啦！农业学大寨啦！争创第一啦！”口号声响起来，人们的干劲更足。挖泥的踩得更有力了，挑土的脚步更快了。整个河道沸腾了，到处是劳动的身影，到处是劳动的歌声。 大寨河挖好后，不少人家在村里的安排下，开始有计划地向迎荡大堤外迁移。我们生产队就分成了两个队，住到大寨河堤的叫三河队。为什么叫三河队我不得而知，估计是前后左右都有河的缘故吧！还有的是整个队都迁移出去的，如于河、鲜庄。没过几年，迎荡大堤外已是一片兴旺景象。 乡里是大修水利，我们队也不闲着。平整了土地，填平水塘，挖了排水渠。数年下来，地平埂直，田地利用率高了， 旱涝保收了，人们的生活也渐渐变好了。 兴修水利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提出来的，“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我们一定要把淮河治好”。不修水利，老百姓的温饱就不能解决，人们就不能安居乐业。据同学的父亲说:他们挑过淮河、通扬河、斗龙港、大运河等国家工程，每年每个生产队要选派3至5名民工挑上几个月，没有任何报酬，只是由生产队记工分。大型河堤上一般有一百多级台阶，有时候一天只能挑几担土。人多力量大，人们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修好了许多水利工程。当时工地上彩旗招展，广播里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新闻和群众爱听的歌曲及戏曲，人们精神饱满，群情振奋，个个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场面蔚为壮观。 一年年辛苦挑河，一条条河道畅通，一座座桥梁横卧。兴修水利，利国利民。向曾经参加过挑河的民工们致敬，你们为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你们是值得敬佩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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