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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 价 文/黄藤酒 宝应古玩圈里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中年人，他是被圈内公认的人物一个，看器准，还价狠，拿件快，决不拖泥带水，决不犹豫不决，一般从问价到杀价成交，不会超过五分钟，宝应小城里差不多顶级的东西，都被其收入囊中。 我是认识他的，他姓谭，眼睛上有道疤，我叫他谭疤眼，三十年前，在我没离开宝应前，就知道他，那会，他刚从射阳上来，跟我一个哥们学做古玩生意。 前几天，宝应收藏界聚会，我跟他在一个桌上，就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逼。 几杯下肚，他就跟我讲了个故事。 十几年前，宝应开发房地产正是鼎峰的时候，大肆拆迁，给了这些“铲地皮”的“识宝猴子”们大量机会。 有一天，谭疤眼走到西门的时候，发现刘家小楼已经拆了，一套完整的四扇门，像垃圾一样，随随便便的摞在废墟上。 谭疤眼走过去，一看就知道这门是个“老”东西，就问了下看门的老太，这个门卖不卖啊，老太说卖，叫他开价，他就随口开了个五百，老太想了想，就地翻了一番，说一千就拿走。 谭疤眼说，这样吧，八百，卖就卖，不卖就算了。 老太非要一千，谭疤眼转身就走了。 谭疤眼回到家，一夜没睡好，故意的磨磨蹭蹭到了下午，又往西门去了。 老太还是昨天的老太，谭疤眼先开口：这样吧，一千就一千，我现在找人拖走，老太头都没抬，说了句：四千，低于四千不卖。 谭疤眼蒙了，拍了张照片，转身又走了。 谭疤眼把照片发给一个上海的朋友，他上海的朋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一般化。 谭疤眼是不会想到的，第二天，他这个上海的朋友就到了宝应，至于谈到什么样子，谭疤眼不知道，不过，东西没被买走。 又过了几天，谭疤眼牢牢不服的又来到西门，四扇门已经被包了起来，已经不让谭疤眼看了，再问价，老太说：一百万，低于一百万，不卖。 彻底懵逼的谭疤眼，彻底灰心。 但是，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东西，后来他听说，二千六百万，被北京一个姓马的买走了。 谭疤眼讲完的时候，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他腼腆的像个犯错的孩子，悄悄跟我说：哥啊，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讲过，讲起来，丢脸啊。 因为爱 其实跟他并不熟，是在一个群里认识的，他加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因为他有个好听的微信名字：忘川。 加了好久也没有聊过，倒是聚会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他，年龄跟我差不多大，是个中学老师，喜欢摄影，喜欢弹吉他，酒席上很会照顾人，看上去堂堂正正的，还真不错。 酒后，他说找个地方喝茶，想跟我聊聊。 于是，我才知道他喜欢一个女的，喜欢的焦头烂额，因为这个女的总是对他的一厢情愿置之不理，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你啊，不是我的菜。 唉，这个话题总是无从说起，不知道怎么劝他，也就不吭声听他说，说着说着他还来劲了，眼圈竟然红了起来。 我就很奇怪，就想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还拿出手机，让我看了看照片，其实，很是普通，瘦瘦小小的，典型的家庭妇女的模样，只是他跟我说，她唱歌好听，她喜欢唱 «鸽子» ，唱 «九九艳阳天»，说是听她唱歌能听到心里去。 一说起这个女的，他就开心了起来，我就在想，其实挺好的，这个年龄能爱一个人，说明有能力。 虽然这么想，也没夸他，他喝了口茶，又对我说：她去年癌症开刀了。 我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并不太熟悉的人，竟高大起来，他接着说：哎呀，也无非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让她知道，有个人深深的喜欢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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