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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堡往事之老家

 老家在刘堡 2020-09-17

我以为老家变了,它变得冷落、枯燥、单调。只有早年的村庄是错落有致、人烟稠密,小河从村庄里蜿蜒流过,散落的人家高低起伏,村庄里有打谷场、有公房、有土窑,甚至有庵庙祠堂。无论是非字型的布局还是一字型的形状,它更趋向于实用主义与千篇一律。人们不再经营一座传世的老宅,不再修饰秀美的村庄。乡村的人涌进了都市,他们背井离乡,而可能不再叶落归根!当我们坦然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我们也明白我们乡村在走向衰老、崩溃,于是那些有温情的美好可能只有深埋在内心深处,或是久远的记忆偶尔的唤醒。

这是我清明时节回家拍到的一些照片。拍摄的地方正是我家住在庄子东头,我家门前的那条河流已经填平,两株站立的树可能是我家的屋后,屋后在夏秋时节长着一垄一垄的山芋,爷爷奶奶、老太的坟在我家老宅的北边庄稼地,曾经离我家住的地方也不过几十米。老宅前面的河流对岸是曹庄的土窑,因为取土烧砖的缘故,这里还有一汪水塘,小的时候在这水塘里洗过澡,犹记得跃东一把把刘永顺从深水处拉上岸来,救了他的性命。跃东的母亲会游泳,又擅长调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积极性,他家制坯的时候,我们都被调动得帮他家搬坯。老家有句话是形容这样的举动的,“家作懒外作勤”。当然那个窑场在刘堡小学的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庄上的窑场又搬到了公房这儿。说起来过于复杂,因为村庄在这些年中也有了很多变化。那一座土窑就仿佛是一马平川的土地上崛起的一座小山包。在我少年的时候,我甚至萌发出登上土窑观看日出的念头,虽然这个念头是那么的激动人心和雄伟,然而要实现这样的念头倒也未必力不能及,但直到土窑消失,我也没有实现这样的计划,想起来倒是匪夷所思了!


搬到村庄的西头,刘堡小学就在我家北面几十米的地方,我家北面就是大队的加工厂,加工厂还有一个抽水站,因此在学校和加工厂之间有一条灌溉渠,它向东顶到小学校的东南角便折而向南,在我们非字型的村庄的东侧向南一直抵达戴庄,在我家的东面有一座桥跨过灌溉渠,渠并不太宽也就在三四米之间,当然我用“跨”这个词可能就过于夸张了,然而建造这座桥的时候却是非常讲究的,邹老板那时候还是出色的瓦匠师傅,他好像在这座小桥上展现出了他的全部才华,不知道我们家西边的后来刘堡河上的那座拱桥是不是也是他的杰作?他在砖彻的桥面两侧用水泥构造成罗马风格的栏杆,与流水、树阴相衬,自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并且还是我们小时候眼里的一道美丽风景,不知后来栏杆为什么倒了,再后来连桥上的砖头也开始缺少……在我十岁前的那年冬天,爸妈在桥洞里竟然抓到了将近半竹篮的清一色大小的河虾,他们声称也在我生日的那天作为一道菜奉献出来!我觉得那多少是个奇迹,在那样的灌溉河里,在那个时候,不仅能捕捞河虾,甚至还有各种鱼儿,我们在这小河里洗澡,我还经常一个人去抓螃蟹,在我进城读书的时候,还带我县城的同学回家为他们抓螃蟹。这条小河现在完全干涸。



我到刘堡小学读书已经是三年级了。一、二年级的教窒是在葛庄和闲塘两个生产队。只有到了刘堡小学的校园才觉得自己像一个正规学校的学生一般!然而,这个小学校是死过人的!当时有一个校工在学校里自缢了,等我们上三年级的时候,单春山同学又溺死在加工厂的抽水站!这可能直接倒致当时的仇校长下台了!春山同学在我家东边的庄子曹庄,如果我家没有搬家,可能离他家也不过隔了几户人家。那时候,我跟他们庄上好几个同学要好,单春山虽然有些口吃,他却喜欢说评书,眼睛还不断地眨巴。可能是为了喝水,落到了抽水站那儿的水塘里,是单春山的爷爷找人打捞的,在几次捞空之后,最后一次竹竿还未离开水面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了单春山的模样。同学们惊恐起来!

加工厂和刘堡小学

刘堡河

现在一条路已经直接抵达“刘堡小学”的门口。自然刘堡小学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变成了村办厂,而现在只是一座空城。要知道,关于刘堡小学,我的一些美好的记忆全停留在这里,我在这里有许多儿时的伙伴、要好的同学。我能记着他们,他们也许会记得我!我们的村庄跟小学可能相伴相生的……它们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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