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到每个办公室送报纸的时候,她不敲门,都是直接拧门锁或门把,要是门打不开,她就把报纸从地面上的门缝揣进去;要是一下子把门弄开了,她直接走进办公室,或者把报纸啪的一下扔在一张闲置的椅子上、桌子上,又或者她看着哪儿顺眼就放哪儿了。她不说话,有说她从小打青霉素把耳朵打聋了,她以后就不说话了。有一回听到她发出呜呜呀呀的极度恐怖的声音。她总是沉默的,沉默是金。 报纸有厚厚的一沓,从省报到市报、县报,报纸排版得错落有致、摇曳生姿;文字图片五花八门,五彩缤纷。品质是前所未有的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报纸就这样扔在眼前就像扔在了一边,极度冷落,甚至连卖报纸挣个早饭钱的活跃思想都消失了。要是这些报纸不印了,可以节省多少纸张,可以少伐多少树木?也可能报纸的记者、编辑就要失业了。一时这个问题无解。何止是报纸呢、几年前还称媒体老大的电视也失去了好多观众。也不是没有人看报纸、看电视,但是看报纸、看电视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他们去哪儿了?时间去哪儿了? 我有很好的记忆是从1980年开始的,那时家里订了新华日报和报刊文摘,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阅读,便在上厕所的时候带上一份报纸。便渐渐的喜欢上了严肃的思想高深的省委党报的新华日报,前两年我还有志于做剪报,新华日报的新潮和人文是我重点关注的部分。我们甚至分不清新潮与扬子晚报的繁星有多少区别,但我更喜欢新潮。或许因为它的纸张很好,然后一周才出一期的缘故!报刊文摘似乎更比新华日报好看。 我家住在村子的中心位置,当时也有村委的政治活动似乎是在我家举行的。我家门口那条路是县乡来人必经之路,也是东边村庄去乡里城里的首选路线。乡里送报纸的邮递员会走到我家歇歇脚,我爸很热情,有时候请他们抽支烟,要是下雨天还会留他们吃饭,我印象中第一位送报纸的是老区,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国字脸。因为跟海鸥的读音一样,所以大人们喊他老区的时候,我总想到海鸥,事实上大相径庭,跟老区最熟悉了,接着是老高,老高的个子也确实高,比起老区要严肃,可能不喜欢说话。他们都骑着绿色的邮车,邮车的车龙头挂着邮包;到了小邵,感觉他就是个不正经工作的小青年,到我家很可能在长桌上睡一会儿,也不怎么说话,我爸看到这孩子觉得好玩。谁知道多年以后他成了我同事的老公了! 我姐姐比我高三个年级,上小学时,她跟家里人闹着订了一份《中国少年报》,倒是我受益匪浅。大概这是我上小学读到的最好的一份报纸了,在那屈指可数的报纸中。初中上学不仅在学校里、体育场的橱窗中读到各式报纸,如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体育报,在我住的迎宾饭店那儿的自来水厂的橱窗里还看到工人日报和人民画报、解放军日报。一时大开眼界。在扬州读书的时候,看的最多的是中国体育报、中国青年报,和《足球报》。到了周末还会从广陵路上的报刊亭买上一份周末的足球报。 那时还有流动卖报的,有一回在南京乘坐汽车回家,有卖报的冲到车上,说,“董文华……看扬子晚报啊!”赶快买一份扬子晚报满足一下好奇心兼打发时间,结果报纸从头翻到尾,连中缝都找了,也没有找到半分董小姐的消息,看来是卖报人的噱头罢了。 上班后我们还做了一档节目,宝应有位卖报纸的张建成做爱心活动,尤记得他的一位女老乡与他的公益活动生出了嫌隙,泾河腔的表达,“你要得名,嗯就要得利(lei)”! 如今报纸橱窗、报刊亭似乎难觅踪影了!报纸就是这么尴尬的被“遗忘”被“漠视”。一江春水向东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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