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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犹新的中学时光——学习篇

 乐儿小筑 2020-09-17

  那年考上一中,是小镇上第三名的身份,同去的三个人,分在同一个班上。到了城里,才知道那点成绩什么也不是,随便拉过一个同学问,人家的分数都可能比你高得多,特别是数学,满分的一抓一把,那点虚荣心优越感一夜之间被粉碎。更因为背负了太多期望,涉远求学的效应,心里有了太多的负担。我们那届,初三时有保送一批学生,就是不用参加中考直接升入本校的那种,没有我的份。那年暑假在外婆家,小姨问会不会考得上本校,我说考不上就跳河反正富屯溪也没盖子(富屯溪是贯穿县城里的河)。这句话被小姨拿来宣扬,于是一家人都认定我没有问题。后来以超过几分的运气留守在了县一中,看着张贴的红版,心底里感谢了诸神万物。 

  因为小学五年级有学过英语,所以一入中学,我在英语上显现了优势。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帅哥,用当时的词语描述可以称之为“奶油小生”,福州人。那时候他应该大学毕业不久,带着一身的书卷气息,还有积极改变小县城教育水平的热情。我被招入第一批英语兴趣班,到底学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上课时特喜欢提问我,搞所谓的师生互动。大约是初二吧,因为老师性格软弱,班上一些男生便在他的课上开始捣蛋,我很快就受了影响被拉下水。老师提问的时候,眼睛看过全班人,谁也不理会,于是老师就提问我,我站起来后一个字也不说,老师尴尬的让我坐下,全班哄堂大笑。我还得意的认为,我终于和大家站到了一起,而我的英语成绩就此一落千丈。到高中开始时,是以英文程度分快慢班的,我被分到了最慢班,导致高三毕业第三册英语书还没教完,影响是深重的。老师姓郭,身体很不好,有次上课,晕倒在讲台上。后来就调回省城了。许多年后的我移居到省城,不止一次期望能在人海里遇见他,跟他说声对不起。这心底的愧疚,是没有机会抹平了的。 

  我的作文能力在中学阶段得到提升,这与老师的肯定是分不开的。大约初一,妈妈买了一部海鸥相机,120胶片的。我妈就喜欢上带着我们四处去取景拍照。有次是在小镇火车站附近河边的礁石群,回来后我写关于这些礁石的文章,老师叫我抄正后,贴到了年段的宣传栏上。很享受走过那面墙的时光,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轻易发现自己的文字,异常欢喜。作文影响到了对语文的兴趣,整个中学阶段,语文成绩还是可圈可点的,每学期都会有作文被当范文朗读或是张贴。高一学的鲁迅的药,老师让写续集,这个我最拿手,我把人血馒头这个道具充分的使用了,连老师都惊叹我编故事的能力。不过一切只限于散文和记叙文,我的议论文仅仅及格,就象我的政治,永远拿不到高分,我一直觉得议论文和政治题是一个母亲的产物,所以高考自然不会考得好。 

  初中的时候,理化还勉强应付,当时中考的成绩,去掉英语上小中专还是有余的,不过那时一门心思是要上大学的,压根儿就没报小中专。到了高一,数理化都开始成为我的负担,我连进实验室玩那些瓶瓶罐罐都没有兴趣,一门心思就是熬过这一年,直接选文科。那时候成绩单上开始出现红字,面对父母的责问,我总是以将来不会再学它们为理由来蒙混过关。一直很喜欢历史,特别喜欢历史老师的讲课风格,轻松的,说故事般的,从那时知道了玛雅文化,关注持续到现在,并且传染给了我的儿子。记得老师曾用相当自豪的口吻说:成吉思汗曾打到莫斯科,后来看那里太荒凉了不爱要就撤回北京了。后来听说老师仅是代课老师,因为没有足够的学历,心底为他不平,那也是第一次知道学历和能力未必成正比但没有学历就不会有机会展示你的能力。毕竟还是年幼,怎样的感受都不会深刻,转身就忘,我的高中时光依然是大把的时间花在小说上,读了大批通俗的古典的文字。只是不幸的是,我并没有太过优秀的文字能力,没法成为什么三毛琼瑶,只是写了一堆永远不会有第二个读者的书稿,记录了当时的心情。

  高二开始接触立体几何,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归罪于我的发育迟缓,那时的我没有丝毫的空间想象力,老师上课说的在我耳边不亚于天书,我连问老师的起点在哪都不知道。高三的时候,我彻底放弃了几何,在最后的复习课上宁可读历史地理。而事实上,就算是挑灯夜读,我的心绪还是大片大片的在飘荡,我沉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幻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浪费时间。比如:我会想以后要买块地,种果树,过那种田园生活,连预算都算出来的认真程度;我还会想以后是不要结婚的,因为小说里都只到结婚这一步而已,我要去SOS村当妈妈,奉献爱心……当别的同学奋力拼搏,一分钟当做两分钟来用的时刻,我并未停止过那些无用的奇思妙想,也没有停止过小说诗歌日记的写作。包括离高考只有一周的时间,我还会翘课去看充斥了橄榄树旋律的《欢颜》。后来知道这剧本的原作者竟然是台湾的名嘴邱毅,着实佩服他个人丰富的知识组成。 

  我肯定不是坏学生,就这么懒懒散散的学习着,在班上还能在中等程度。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因了这点特殊性,好歹还在老师那留了点好印象。毕业后跟他还保持了几年的来往。二十年聚会时,年迈的历史老师颤颤悠悠的询问我有没有到场。所以在后来,一直觉得,如果我能迟一两年上学,心智上成熟一些,我应该能够学得更好,再或者我能呆在父母身边,有人监管有人约束,我会不得不学得更好一些。我们那届是母校恢复高考后成绩最差的一届,总结的结果是与初中时的保送有关。当时的校长在签完我们的毕业证书后就调回了家乡,颇有几分引咎离开的味道。上了一中,我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孩子,可最终并未带给他们骄傲,包括许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再也成不了可以让他们骄傲的孩子。想想王安石笔下的仲勇,我虽不曾比肩他的才气,但结局与他无异。 

  做寄宿生的时候,周围有许多特别努力的同学,她们为了能够永远摆脱农业户而百倍的付出。如果说我的身上被赋予了家庭的期望,那么她们身上被赋予的还有家庭的明天。高考就是一座独木桥,顺利通过的多少拥有了可以把握的未来,而掉下桥的,一切就显得茫然了。我在家人的安排下最终得以在国企里打混,而她们有太多人回到了乡下,有很早就嫁人生子的,有到现在生活依然潦倒的,当然,也有把握了机遇做生意发达的。不是她们不够努力,只是生活在最初便设立了一些条条框框,完全的平等,从来就不存在。二十年聚会时,老师歉意的说:你们当中在我们手下考出去得到今天成绩的人其实很少,更多的都是你们自己在后来努力的结果。我总在跟孩子说,所有努力都会有结果,但想起她们,我会在心底质疑这一句。

  敲打键盘,还是怀了一份感恩的心,如果没有那些年月的存在,没有老师的付出,曾经的努力,自然不会今天的自己。时光流逝之后,不会再来,亦没有重新走过的机会,把那点遗憾当做警示一而再再而三的讲给儿子听,却发现他依然在重复着我曾经的那点弯弯道道,貌似一个人该转的圈子是不可以少的,一切只有顺其自然罢。

200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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