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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都去哪儿了

 马尔的视觉 2020-09-17

      许多人都会喜欢情意绵绵的东西,它温暖,芬芳,给人慰藉。在没有被心灵鸡汤喝腻喝吐之前,有时一句淡然而切中的言语,一声感同身受的轻叹,都能叩开人的心扉。

    有人冷冰冰的跟我说这是因为这些人打小就缺母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想把这个看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的东西掼在地上。

     我们一直都有爱,亦被爱过;只因懵懂而心不在焉,未能读明白。

    记得在师大松鹤楼里五一长假期间看一部电视剧,里面的“最浪漫的事”那首插曲,曾经让我在这个大学招待所里的床上听得热泪盈眶,唯余我一人的空荡荡的宿舍楼里满是孤独洋溢。

     那时我还不到四十六岁,正是意气奋发的年龄,校长培训班第一次放大假我却留下来想好好的借空再读读书,写几篇文章。“最浪漫的事”那首插曲让我心有旁骛。

    “时间都去哪儿了”那歌也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它温情的抚摸,很多记忆、感触被它牵引,许久不能平静。

    恍然间意识到,时间一直在按固定的轨道上跑着、去着,而我们的心却四下乱窜,无法安生。直到有一天心安顿下来,静静的与时间并线,才知岁月如梭。


     前阵子一天傍晚,过去带过的老学生打电话,说是北京的谁谁来了,想见见老师。

    我不太喜欢那样的场合,更何况他说的名字我似乎根本就没有印象。

    我想无非是在外混得好的衣锦还乡了,几个在本地自我感觉混得好的,或是想着建立、拉紧关系网的出面相陪,然后是假装很熟捻、很热络的相互吹捧或胡扯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闻。

    旁人为什么要吃这样的饭,为什么要为他们的意兴增光添彩?

    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语气很肯定。

    有时你真不知自己心里承载、积蓄了多少负面情绪,一有出口就黑烟滚滚的冒出。

    老学生大概是应允了人家,话长话短的死缠着;说到你们在北京一起吃过涮羊肉,我突然就想起他。


    学校50年庆典的前一年,我和晓峰陪老校长到北京拜访几个在科技、文化、教育界比较有成就的老校友,希望他们能回母校参加。其间一位北大博士毕业留校工作了的学生,知道我们来,非要请我们吃顿饭,正好我们也想通过他联络我们一中北大、清华校友会的学生,就去了。
    除了北大博士,他也在。大家聊起在一中的往事,他说他曾经当过一中学生会主席,那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普选诞生的,是我宣布、授予的证书。


    我的记忆书页随之翻开。

    三十多年前,我曾经做过学校团的工作,筹备组织过学生会选举。那时把高中部的所有班长、团支书聚集起来,一人一票选出学生会干部是很新鲜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了。他准备得很认真,一场竞选演说就把其他人甩下距离。

    我参加过他召开的学生会头头脑脑会议,非但不怯场,说起事来头头是道,拿着小本子布置工作,连我都自愧不如。

    这张会议照片很珍贵的保存了下来。

    我在团的岗位上时间很短,后来就转业务管理,和学生的直接交道少了。


     他现在人事关系挂在中央党校一个杂志社,做过什么就模糊了。

    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这些年在北京打拼,他把在农村生活的父兄姐妹都带到了北京这个城市,而且人人有事做,几个小家都有房、有车。

    我们的那位北大博士是个传奇,本科考取北大却因不能军训而被退学。一怒之下,硕、博都在北大念,而且如愿成为北大老师。

    但仰靠自己的奋斗,改变了一个大家庭命运的他,亦让我刮目相看。他的父母、兄弟在这个都市买了几套房、几辆车的事实背后,有一个我们不知的过程;在北京能做到,一定有许多故事。

    八九十年代以后的中国,读书改变命运的农家贫寒子弟很多;但像他这样让父兄姐妹都避免了中国农村几十年来最令人唏嘘的农民工命运,而在北京这样的都市有自己的事情,安了自己的家,却是极为罕见的。

    就我来看,对活着的生命来说,这真是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在他身上,你能看见知识改变中国家庭命运的传统、传说的显明。

    如果说我们一起在北京的那顿涮羊肉吃的是岁月的记忆,他回来的这顿饭吃的却是亲切与温馨。他对师长彬彬有礼却又不乏热情,非常感念在人生积蓄力量的高中时代,他能有那么好的机缘锻炼了自己。

    三张照片,分别在1987年.2007年以及现在,跨度三十年。

    它们记录了淮北一中两个少年学生而至中年的北京打拼历史,也记录了来自异地他乡的一个青年到中老年在淮北这座小城的岁月经历。

    我来了,他们走了,交叉时间很短。

    但它们都是流金岁月的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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