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平原地带的人,读着“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的那样句子,那联翩的浮想会生出各种美的意象,敬仰于诗人的妙笔。 可在齐云山真的看见,那景象美得如此切实,你对诗人的崇敬会削弱,感觉他仅仅是在写真、写实。 沿山走一路,途中洒落着星星点点的居屋;挨近山顶处高低参差不一的白壁青瓦的建筑群,掩隐在绿丛里,宛如仙境。 我是那种恐高的平地族,莫说住在悬崖峭壁边上,站在那里拍摄,就得克服心胆颤、腿发软的恐惧。 山里的朋友讲,山上空气、风景好;越是陡峭的地方,山货就越值钱。 登到山顶,几间江南常见的瓦屋在云雾里;看远处,一兀峰巅,悬着一处楼宇,时隐时现。 这才想到,我也是它的风景。 这山奇,远观几欲不可攀登,如何有得人家? 近前走,却又似行于地势高高低低的庄户人家间,并无险峻。 走着走着会恍惚,宛若在山城老重庆朝天门那一带的街巷溜达。 安静的山街,偶有行者在走过,闼闼响,脚步在石板条上很脆,在山道上很久远的回荡。 我在山下看那人家,它在山顶;真到了山顶,那人家却在山凹凹里了。 山看我很近; 我看山很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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