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一大早,淮师大余教授就在朋友圈发了张我们在东篱欢聚的图片。 他端个红酒高脚杯,我捏着白酒小酒盅,对比鲜明的在一起干杯。 老沈在一旁仰着脸瞅热闹。 这场景不知是谁抓拍的,图片的倾向性极强,褒贬色彩分明。 当时的情形是,我白酒喝了一两出头,感觉有些不胜酒力,便空着杯子,不愿再喝。 他拿一大杯红酒悬赏。 还是没有抵挡住要去赚他这个便宜的诱惑。 照片下还有余先生的特意注明:我和马尔的关系,一言以蔽之一一彬彬有礼,笑里藏刀;光明磊落,以大欺小。 另附有注释:此片精彩看点是大小酒杯历史性的相遇——好悬殊的雷子啊。 囊刺人的心意大昭于朋友圈。 余先生这几日活跃。 (左为淮师大傅瑛教授,右为余太) 余太太回黟县老家照顾老人,先生学校里时不时有事,匆匆回黟县去,又匆匆回来。 没有夫人照料日常的余先生的生活面临着形影孤单的不适。 毕竟是暑假,事少闲多,而且又无余太太线绳拴着,处于任她鞭长亦莫及的自由阶段。 余先生先是跑超市,大肉包子、烤鸭烤鹅的备足了粮草,然后忙完了学校的事情,看书写作之余,喝茶、掼蛋的时不时的约起来。 关于掼蛋,他又出新理论,在“喝酒不掼蛋,等于白尅饭”的基础上继续跑马,叫“掼蛋不喝酒,趣味全没有”。 他其实最近不能喝酒。 天入伏,逮着冰棒、冷食吃着怪舒服,结果肠胃抗议,要吃药调理。 那药与酒犯冲。 余太太临行前反复交代:别喝酒,别喝酒哦。 他也一如既往的点头表示坚决贯彻执行。 但喝茶不喝酒可以,掼蛋不喝酒看他就憋得浑身难受。 前日终于找到理由。 一呢外地朋友回来,二呢掼蛋一赢到底,对手凝固在2字里未曾起步。 喜不自胜,就得美酒作伴才舒畅。 余太谆谆教导:老余你别撩事,马老师你也别激他。 我秉承余太的指示精神,白酒一两露头打住后,对余先生神态、话语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谁知余先生对太太的指示置若罔闻,就跟人民币汇率盯着美元那样的不依不饶我。 先是老马喝多少他喝多少,一计不成,再来老马不喝他也不喝了的二计,明显是要拉统战队伍。 旁边的人被他发动起来,纷纷劝酒。 我自岿然不动,任你风来雨去的撩。 最后他来蛮的,趁我警觉心稍微松弛,把自己杯里的酒硬倒给我一些。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他倒的酒我一气站起来干了。 恨恨的看着他,大义凛然。 然后就是酒杯不能空着的妥协,倒了一小酒盅红酒,被余先生偷袭个大小杯子碰在一起,对比鲜明的雷子照。 实则没甚关系,我是没有酒场出糗心里负担的。 皖北酒风盛、习俗烈,几十年下来在小城朋友圈的酒场得以全身进退,不是因酒量,而是宠辱不惊、无论毁誉。 三十多年前在范跑跑未成名之前就被封为酒场之马跑跑。 听了付之一笑。 心下明白,喝酒的名气乃身外之物,喝多会伤害的五脏六腹乃身内之物。 宁伤身体不伤感情那是大话,身体真伤了还有嘛感情? 哪个真朋友能充满诚挚感情的要你喝得伤害到自己身体? 都是明白人,但一上酒场就被绕住了。 要么绕人,要么被人绕。 我干过的最损的一件事情就是报社的王健兄生病住院,我拎着几瓶口子酒去看他,惟愿他早日康复,重上酒场。 弄得他只好硬撑着下床,中午摆一场把那酒喝掉。 也是怪了,第二天他就精神抖擞的出院了。 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小城酒坛的佳话。 炸雷子是皖北地区喊起来、兴起来的。 后成为盛行于华东地区一带的一种喝酒风格。 最近又在向北向南辐射。 两杯相撞发出响声。 酒场如战场,喝出气壮山河;酒风见人品,滴滴真感情。 只要是听过响的,就得喝干喝净,丝毫不可打折扣。 炸雷子最突出的三个特点:一要够分量,一两小杯满上那叫豆渣炮,至少要半茶杯;二要听响,杯子得碰出声音;三要干脆利落,一饮而尽。 否则,就不能称为炸雷子。 这个意思是诗人木子当年总结出的,发表在报纸上,传诵一时。 他在东篱跟我们宣讲当年的盛况的时候,俨然炸雷子始祖的气派。 有些人爱将炸雷子的雷子写成罍子。 其实风马牛不相及。 战国时合肥曾属于楚国,考古学家在这里发掘出“楚国合肥罍”。 此罍子并非是炸雷子的根源。 这是一种古代的饮酒用的青铜器皿,用来盛酒,体积比较大。 这种罍子要是高擎着对嘴喝,即便是古人酿制的低度米酒也无可能。 一二十斤的容量,加上自重七八十斤,搬起来都有难度,更何况还要端起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呢? 它就是个简单的盛酒的大家伙。 据说合肥人想以此为模子,做个缩小版的炸雷子专用罍子。 此想法算是独特。 但炸雷子是随心、随性的事情,你要一本正经的弄个专用工具来增强仪式感,除非是忒想有荒诞喜剧效果。 我在东篱还真看见过如此体量的炸雷子,被那磅礴的气势雷到。 雕塑家王磊,捧起五斤装的那样的酒壶,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尽。 你也不知里面是二两还是半斤。 那气派惊艳众生。 从此,酒场见此人在,便分外警觉,格外警惕。 作者相关文章 关注马尔的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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