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年长两岁,原在淮河杂志、太阳杂志,后从蚌埠日报退休。 早年也编过蚌埠报副刊“淮花”。 跟他聊,他一提起蚌埠报的老文艺副刊“淮花”我心里就荡漾开了,遂跟他打听老“淮花”的编辑李老师;叫什么我还真不记得了。 说来也巧,我和刘彬彬老师同一个时间段在蚌埠报副刊发文章,我散文他小说。 我给他描述李老师:个子不太高,高度近视,有些消瘦;住在太平街与青年街东西侧街的一个二楼上。 那就是我心里的李老师全部样子。 我的描述给他弄糊涂了。 他很肯定的回复我:个子不太高,高度近视,有些消瘦,是董世杰老师;住在太平街与青年街东西侧平安里街的一个二楼上的,则确定是李亚平,李老师要高些,并不近视。 他又把我说得有些发蒙。 我最早见诸报刊的文字就是由蚌埠报“淮花”开始的,比较固定的一个月一两篇,时间大概是一九八一年初。 那时我已经在淮北一中教书,写好邮寄给李老师,编发后他把报纸寄过来。 一篇稿子稿酬四块钱,我工资的十二分之一,可以和三两个好友到一中对面的电厂餐厅好好搓一顿。 我和李老师只见过一面。 刚开始给蚌埠报编辑部寄稿子,他回信约着见见。 放暑假回蚌埠,一个夏天的晚上,我那时刚过20岁,人还有些腼腆。 按着他说的地址,摸到了太平街与青年街东西侧街的一个二楼上。 我今天才知道它叫平安里。 记忆里李老师住的楼房很旧,门前有走廊。家里陈设很简陋,堂屋一盏赤裸着的白炽灯很努力的发着光。 他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中等个头;我印象里他戴着眼镜,有点消瘦,声音很温和。 他先是肯定了我的稿子有想法,文笔也畅通;然后跟我讲文稿的书写方式、格式,交代我言论稿的语气上尽量避免直白的力度,去求一种温文尔雅的面目,里面却要有刀枪的锋芒。 临走,他又给我拿了几本稿纸。 送我到街口。 那个场景,那盏照出他影子的白炽灯,牢牢的刻在我的记忆里。 刘彬彬老师说他也是作家,做了蚌埠报文艺部主任,后调省作协,再后来是省科技出版社副社长。 在刘彬彬老师的心目中,李亚平老师是个很好的人,和他也很有感情。 我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戴着眼镜,有点消瘦,声音很温和的中年李亚平来。 八十年代初淮北报创刊,住一中院内的纵横老师负责编副刊,他瘦瘦高高的,头发开始稀疏,飘荡起来。人不大笑,笑起来却也是清风拂面。 他很早就开始研究美学,和郭因同批,从黑格尔的论述起步。尽管他的创作以绘画为主,但中文的底子却也厚实。 从他那里拿些书读,也开始在淮北报副刊发稿子。 九十年代以后我的文风有了变化,大约是和王健、王晓明、刘宪法、黄岑、林敏等一批编辑太熟悉,笔调开始嚣张。 自己没有什么大作品,竟然连“淮北文学的崛起”这样的话题也大大咧咧的开涮。 王晓明他们硬着头皮发。 怕这样的文字别给李老师添麻烦,叫他为难,蚌埠报那边渐渐联系少了。 中间承担的学校管理任务越来越重,报纸上就不大露脸了。 近一段要退休,便又重新拿起笔,弄了个公号,日日一篇的写着玩,就怕脑子生锈。 文章有时老朋友见到了,招呼也不打,直接拿去用。 和蚌埠的刘彬彬老师在微信上闲聊,脑子里又呈现当年受教于蚌埠报淮花的李亚平老师的身影。 不想给记忆纠错,固执的要保存着他戴着眼镜,有点消瘦,声音很温和的模样。 还有他居所堂屋的那盏白炽灯,拖出他的长影来,一直牵引到我的目前。 作者相关文章 关注马尔的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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