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醉人的春夜 高骏森 江南春夜,海棠花静静的开。那远嚣的汽笛没有惊醒星星们的梦呓,窃窃私语着。晋朝的往事,汉朝的那只蝴蝶,停落在李商隐的窗前,把一首诗熨了又熨,放在半开的玫瑰花蕊上。 河畔的风醒来,梧桐们回到了法国。我在远望的思绪里把故事一点点拉长。 清明即将爬山,江南又杏花,但杏花没有开,烟雨也没有来。我深爱的银杏叶还是戈壁滩上的颜色。 一切都在继续。活着的人依旧苟延残喘,依旧在尔虞我诈,依旧在感时花溅泪。只有沉睡在泥土下的灵魂,他们才够资格谈什么是人生,什么是活着,活着的意义。 他们曾真实的来过。 什么是万古长青? 他们是万古长青! 月亮这时候升起, 我再也无法入眠。等一朵花开,我把秒针拨快了18000次,红色木棉,那是我昔日的青春漂泊的花瓣。美丽的,终生错过! 清明,把死亡交给活着的人,就是人间四月天。 2017.4.2 杭州下沙 乡 愁 高骏森 雨过天晴,小北风吹醒了山村遥远的记忆,流水唱着春曲。立冬不冬,没有寒,没有雪花,没有月亮,没有星,只有老屋旁竹林里沙沙摇来的一管清笛,像我儿时的剑,抑或,站在柑桔林读李白,床前明月光;读余光中,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阔别故乡,我十七岁不到,和母亲借着月影走在山路弯弯的泥径上,右边的河流倒映出我的羸弱身影和依依不舍的眷恋,泪如左山边水竹叶的翠绿,也如河水的滢蓝。母亲说,我的一切都是煽情的,只有远方才有诗意。 我的诗意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死亡。一如我的青春,十六岁花谢,十七岁雨歇,三十三岁,血落在雪上。 父亲已走,从老屋睡房搬往“西酉望月”小丘,背靠青山,面向大河,向西南,眺望他生育的故乡,在异乡的故乡土地里,长眠。 老屋成了一具矮矮的骷髅,像极了风烛残年睡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外公。外公八十一岁,我是从他甲子岁那年才开始留意他的面廓,有些心情无法诗意,有些汉字,无法串联,有些词汇,无法成章。 夜不能寐,夜已寂静。初中历史、政治、生物,还有语文,代数,几何,英语等教科书静静躺在我的枕边,以及,准考证上的年轻登记照。 这是一个错误。尽管,这次我的确是从江南回来,也恰若青石板的街道向晚,但,我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 丙申年·立冬·夜 远安·山冲 我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 文学与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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