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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梨

 高骏森 2020-09-17


半边梨

潇语

编者按:

半边梨瞬间就消化了,而那留在心间的甜,甜里流淌的回忆、自责、忏悔、思念,都是真诚的,如这半边梨肉质的白,这白是清澈,关于母亲和女儿所走的一段路程,这一段路程里是幸福和美丽,而路人却看得泪流满面……

       城市的街灯缓缓亮起,灯光开启一场夜的盛宴。喜欢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塞上耳塞,屏蔽着外界的一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疲累之感顿时阵阵袭来,唯有音乐,才能将我此时的疲惫一扫而空。

        两天没有回家了,知道今天我要回来,母亲早早就煮好了饭菜等我回来。而此时的我,感觉就像逃荒回来的难民一样,看到桌上的美食,便是一顿狼吞虎咽,直到饱意甚浓,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饭毕还不忘来一些消食水果。这时,母亲从袋子里边掏出了半边梨,递到我跟前,说:“这是你姐姐的同事从安徽寄过来的梨,今天我吃了几口,觉得特别甜,寻思着你肯定没吃过,特意给你留着的,你快吃,肯定很甜……”。那一瞬间,我鼻子一酸。在母亲眼里,我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还需要她无微不至照顾的幺女,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幺女已经在岁月的轮回中越长越高,直到高过了她的额头,直到她的青丝变成了白发,直到她的背脊越压越弯……可我依然是她最长的牵挂。

        龙应台在《目送》里写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犹记得,每次远行时,倚靠门前的母亲,不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完全走出她的视线。可是无论走多远,我依然能感觉到母亲的视线,跨过千山万水,穿透无数那黑暗的夜晚来到我身边。我是那越飞越远的风筝,而母亲的牵挂与思念,也随着那根线四处飘摇。

        小时候,总觉得母亲偏心,一点都不疼我。她百般解释:对于她的孩子,她都是一视同仁。可我总不会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她对我不好,因为她凡事总要叫我独立完成,想要的东西,也只能是努力独自争取;当看到同龄的小伙伴,凡事都有父母代替完成的时候,母亲不疼我的想法更是愈加强烈。然而我感受不到的是,她熬夜陪我复习功课,为我赶走恼人的蚊子的夜晚;因我惧黑,迎着夜色接我回家的时候,也总是忘记每次远行前那塞满大包小包的美食……我看不到母亲的好,依然任性的认为母亲不疼我。直到毕业后,在社会的摸爬滚打中也终于懂得母亲的不易,也终于明白那些让我独立做事的苦心。

        总是觉得与母亲相伴的时间还很多,总是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事业有成衣锦还乡,却不知母亲已渐渐老去,早已是风吹乌发霜染头。而一年陪伴母亲的时间,只有春节那短短的十来天。

      最无情的,莫过于时间。

        我终于明白我不该再任性撒娇,我该有着大人该有的样子,像以前母亲照顾我的时候照顾她。尽管她在已知天命的年纪里,依旧把快要奔三的我,宠成自己还没长大的小公主。而我只愿她岁月静好,愿为她负重前行。

文学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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