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芒 种（写给外公） 爷爷，今天是6月5日，农历闰四月十四，节气芒种，是你去世3周年的第二天。 从5月28日起到今天，我一直在江苏省四所不同的城市出差。昨天、今天在淮安。淮安是周总理的故乡，他是我最敬佩的一个伟人。从读小学知道他这个人后，说不出原因，对他的崇拜尊敬就一直在心里，到今天也没有第二个人取代。 因为崇拜周总理，我对他的故乡绍兴、淮安也充满着无限的深情，一直想将双脚踏上这两座城市的土地上，去看一看他的故居。 这次借出差机会，我在淮安看了他的出生老屋和纪念馆，时间是昨天，6月4日。这一天是你的忌日。当我看到周总理与故乡的篇章时，上面周总理的一行文字让我特别的心疼，特别想你。周总理说：36年了，我没有回家，母亲墓前想来已白杨萧萧，而我却痛恨着亲人未报。 爷爷，我推算了一下，周总理说这句话是1946年，48岁。他是12岁那年离开淮安去到东北辽宁读书的，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淮安 ，直到生命结束。 我是12岁那年跟着你生活的，整整五年，17岁离开你的身边开始浪迹天涯。 五年，是我整个少年第二性征的发育期，青春的叛逆期。这五年，此时回忆起来，我的内心难以平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写些什么。倘若真的写，我想，没有100万字是难以让我将它描述清楚的。 怎么说呢？我想了又想，其实，在你还未去世，甚至身体还很健康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但直到此时，我也没有想到一句合理的句子出来。那五年啊，对我来说，过的太不一般。 但不管怎样，我要深深的感谢你，是你把我养大成人，给我书读。 你活了82岁，一生与泥土、犁铧、水牛打交道，做了一辈子农民，也做了十几年村干部。你为人是真正的厚道，为官是真正的清廉，这一点儿，我受你的影响较深，我很欣慰。但是，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偏执古怪的思想，给我的少年、青年以及走进社会的成长带来的痛苦是极大的深。以至到现在，我活得都无比的痛苦。 但我没有怪你，也不能怪你。60岁那年你接手抚养我和妹妹，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事，可一场晴天霹雳的大灾难降临到我们这个小家庭时，你没有任何的犹豫，承担起了不属于你承担的责任，把我和妹妹抚养成人，直到你的生命结束，也没有得到我俩的孝顺，这是我们的罪过。 你一生勤劳，最爱农田。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还记挂着地里的庄稼。你不止跟我几次说起，希望身体快点好起来，再活两年，种几年的田，看着我成家，你就能放心的闭眼。 爷爷，孙儿对不起你，我不仅没有让你在世时了却心愿，如今你已去世了三年。按本地习俗，昨天是你出陵，脱胎转世再做人的日子，我却仍然还没有成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与解释。 其实，我不成家的理由，想必你应该是知道一些原因的，这里，我不想做详细解释，希望你能理解我，也请谅解我，我有我的苦衷和无可奈何。 往年这个时候，是你在地里最忙的时候。芒种，忙种。收麦、插秧，菜园子里种各式各样的时令蔬菜，你总是披星戴月的忙碌。这熟悉的影子，亲切的画面，三年了，一直在我的眼前萦绕、晃动，时常也出现在梦中。 如今，又到了芒种节气，我租房的楼下也有很大一片农田，这是一片没有真正主人的农田，任何人都可以去种。田里种的大多数都是时令蔬菜，农作物我只看到了油菜和玉米，还没有见人种过水稻。 爷爷，要是你还活着该多好，我完全可以把你接过来跟我一起住。你是最闲不住的人，除了劳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我完全可以满足你，我一点都不担心你老了，劳动会对你的身体有害。可是，三年前，你就已经走了，现在，我除了思念，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今年因为疫情严重，我自身也有无可奈何的地方，所以，今年清明、你三周年忌日，我都没有回到家乡，来到你的墓前祭奠，我没有任何理由向你做出任何解释，你骂我不孝吧，但我知道，你不会骂，也不会怪，就因为这个，我心里特别的难受。 爷爷，脱胎转世，愿你托生到一个好人家，做一生幸福的人。 2020.6.5（农历闰四月十四 芒种） 杭州  文学与人生欢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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